秦非卻像是完全沒有覺察到碗里的異狀,神色淡然地舀了一瓢食物塞進嘴里。這半個多小時里發生了太多的事,他的腦子整個都是渾的。可是要怎么懺悔?
秦非目光淡淡地掃過身側的囚室。對著越跑越近、正驚訝地看著他們的蕭霄,鬼火這樣聲嘶力竭地喊著。
凌娜自從看過規則后就一直在廂房里四處亂翻,終于在角落找到了一些紙筆,這才解放了幾人手舞足蹈的雙臂。
他們在垃圾場般的生活區內茍且度日, 眼中不見絲毫希望,如行尸走肉般等待著下一次死亡的來臨。
好在蕭霄雖傻,臨場反應卻還不算遲鈍。姓名:秦非
“那六個人并不是死了就算了,等到7月15,他們的尸體在村祭上還有用,村民們應該不會大費周章的先將他們埋了,然后再挖出來。”薛驚奇抬高音量問道。
他是真的被嚇壞了,尤其是在接下去的村宴上,王順原地爆炸的一幕著實給他帶來了極大的心理陰影。
一道巨大的身影沖破樊籠,祭堂的墻面和屋頂寸寸開裂,木屑石塊飛濺。等到他擦掉嘴角本就并不存在的污漬,說出了一句讓桌上眾人都大跌眼鏡的話。
來的竟是那個老頭。他聽蕭霄說了一大堆和污染、污染源有關的知識點,可知道副本結束,都完全沒見到這個污染源的影子。
蕭霄:“……”秦大佬就是故意的。
這小東西在亂葬崗時令人震恐的表現,蕭霄直到現在仍舊記憶猶新。然而,就在他落筆的瞬間,令人驚奇的事情發生了。片刻后,有人驚呼:“那是什么東西?!”
其實他剛才就覺得不對勁,車上的人醒來以后表現出的反應實在有些太大了,有的人失控得甚至毫無緣由。鬼火不信教,在進入規則世界前也從來不關注這方面的消息。
秦非咬緊牙關。說著他垂下眸子,遮住眼底并不存在的落寞。
“但事實上,積分不過是擢選‘圣子’的手段罷了。”
但是,她能不能搞搞清楚,她到底是想讓自己吃她豆腐,還是她想吃自己豆腐??這一次觀眾們終于開了眼。接下來發生的一切,在蕭霄看來,其實都像是在做夢一樣。
小時候徐陽舒在家里胡亂翻東西玩,在儲藏室里找到一堆紙張泛黃的舊書,藍色的布面封皮滿是年代的痕跡,上面用毛筆寫著書名。
他偷偷瞄了秦非一眼,又收回眼神,而后小步向前方走去。什么東西啊……到底什么意思?
秦非掉頭走了沒幾步,不遠處忽然傳來一陣細碎的響動,緊接著,一個村民打扮的npc從走廊后面的雜草從中鉆了出來。還有凌娜,也不知道那姑娘進門后走到什么地方去了,現在又怎么樣了?青年眉眼彎彎,環視眾人一周。
一個可攻略的NPC。蕭霄見狀,神色松動了些許:“還真是。”神父被秦非懟的卡殼了。
從多寶閣鏤空的縫隙中,秦非隱約可以看見,那扇門上,掛了一面巨大的穿衣鏡。尤其是高級公會。
眼前的神像與它在石像或掛畫中悲憫祥和姿態截然不同,如今的它身形巨大,衣袍上沾滿血污,像是一個毫無理智的屠戮機器。
秦大佬這是從一開始就已經打定算盤,要逮著鬼火一只羊薅,把他身上所有的羊毛全薅干凈啊!
傳來的動靜立刻吸引了眾人的注意。一瞬間,數十道或是驚訝,或是探究,或是充斥著警惕的目光落在了秦非身上。但他沒成功。就目前已經發生的這些詭異情況來看,秦非認為,自己所面對的顯然不會是什么溫馨輕松的小清新直播。
他說:鬼火倏地抬頭,死盯著秦非。
他也懶得多嘴去提醒三途和鬼火不要和他同路——這種容易被人捏住的小把柄,還是只有他自己知道比較好。門已經推不開了。鬼火伸手一推,將秦非和三途一齊推進房間里, 然后反應十分迅速地帶上了門。
在秦非看來,導游留下的這份指南中暗含了不少關鍵信息。它自言自語的聲音被旁邊的其他觀眾聽到,距離它最近的靈體一把抓住了它的手腕:“什么?你什么意思?”結果3號這時反倒來了勁,莫名其妙給6號幫起忙來。
秦非點點頭,將棺材蓋歸回原位。或許人的極限總是要在一次又一次突破中達到新的高點,總之,秦非可以肯定,自己現如今奔跑的速度,絕對超過了他在警隊參加體能訓練時的最高紀錄。玩家們:一頭霧水。
他難以置信地望向秦非。
“主播又要下地牢了!他應該是打算繼續往后探索吧,我從來沒仔細看過地牢內部的構造,這次一定要好好看看。”薛驚奇并不敢因為站在自己面前的是一個比他年輕了好幾十歲的少年而對他抱有絲毫懈怠。“靠!要不是他歷史直播次數是零,我真的沒法相信他是新人!”
這場超乎所有人預料的自殺,想必,就是8號向6號投誠的禮物。“這不廢話么?低級世界里的限時副本很少會有人嘗試去解秘,前幾次來這個副本的主播根本都沒觸發過這個去祠堂送東西的任務,更別提這種細枝末節的村民支線了。”
作者感言
明明只要再過幾個月,他就可以考上大學,擁有自由又愉悅的人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