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青年臉上猶疑不定的表情,她的心中很是滿意。教堂里的地面就像一坨軟爛的肉,踩上去時帶出一種黏膩的回彈感,說不出的惡心。
鬼火話到嘴邊又被擠了回去,發出了一聲鴨子叫:“嘎?”兩人一言不發,瞪眼望著身前空地,打眼一看與常人無異,可若仔細觀察便能發現,他們的神情都十分木然,面色青白,眼圈紫黑,嘴唇也毫無血色。
他扭頭,目光奇怪地望向門外。
那些翻窗的人也一樣。即使他們先前沒有發現那些小手,可窗外黑霧彌散,長了眼睛的人都能看出外面危機四伏。
這是一件雙贏的事。千鈞一發之際,一道人影閃過,沉穩有力的手臂緊緊扯住凌娜的手腕,將她從尸鬼的嘴邊拽了回來。
不知過了多久,6號陰沉著臉色率先開了口。
“亂葬崗上有那么多的墓碑,說不定,每年新死的人也都葬在那里。”他說話的語氣非常真實,半點也看不出是在瞎編,配上他身上那藍白相間的校服,顯得格外有可信度。秦非咬緊牙關。
小蕭不以為意。【紅發陣營:白方陣營=3:1】
“在休息區時,各位需嚴格遵守休息區的日常生活時間表。”“不過……”
話說得十分漂亮。不然還能怎么辦?
那跟讓她們直接帶玩家通關有什么區別!都屬于是異想天開那個范疇的事。
“有一件事,我們想和你商量一下。”
“臥槽!今天真的賺翻了!”在那一瞬間,所有人都毋庸置疑地認為,秦非死定了。就連程松露出些許訝異的神情來。
他說完后人群中沒什么反應。
秦非話音落下的一瞬間,在鬼火完全沒有反應過來的遲鈍表情中,那扇間隔著生與死的大門緩緩打開了。對話逐漸步入正軌,蕭霄的膽子也越來越大,半是吹捧半是試探地問道:“秦大佬,你這次是車上第一個醒過來的吧?”
“別怕。”他無聲地叮囑道。在鏡中那人的眉頭皺起之前,秦非率先開口,打斷了他未說出的話:“我找你只是想問問,你究竟是什么人?”只是由純凈圣潔變得黑暗血腥。
發現秦非想要亂動,手在一瞬間變得不悅,細長的五指用力一握,試圖將秦非的頭固定在原地。蕭霄也對此表示了認可:“守陰村的亂葬崗發生過尸變,村里的人好不容易才把那些橫死異鄉之人的怨氣壓下去,應該不會隨意在那里動土。”蕭霄:“……哦。”
他低下頭看著棺材里躺尸的秦非。
秦非向他們走近些許,詫異地挑起眉梢。頓時,半邊襯衫被染成猩紅一片。那種體驗,就好像有四個大漢摁著他的肩膀把他壓在地上,而他的面前正坐著一個人,那人伸出腳來,讓他用舌頭舔他的鞋面。
可現在呢?手不能動,腳也不能動。“……秦哥先是把我從僵尸堆里救了出來……把女鬼忽悠瘸了……和Boss大戰三百回合……套出了副本內幕……”
假如一個人都沒有的話,那……
果然,副本是不會對玩家們如此仁慈的。幾名面對掛畫方向面露恍惚的新人神色一凜。
碗里的每一塊食物都被切得非常細碎,完全看不出原本的樣子來,帶給人一種極其糟糕的聯想。這條路上滿是迷瘴,只要吸進鼻腔,就會產生幻覺、san值狂掉。
鬼女并沒有隱瞞,實話實說道,“你身上有我的味道,至于這味道是怎么來的——”
他伸出食指,勾住手的食指,像是閨蜜在下午茶時分閑話家常那般自如地閑聊起來:三途和鬼火雖然在這段時間一直瘋狂磕藥,但補充的體力與san值根本趕不上掉下去的,眼看兩人就要徹底涼涼。還好他下來時沒有多留一個心眼,將這地窖的門從里反鎖住,不然現在可就徹底完蛋了。
這種狀態又持續了好幾分鐘,秦非終于從藥物殘留中清醒了過來。秦非曾在鏡子中看見過自己的里人格,那個和他有著一模一樣面容的人告訴秦非,自己是撒旦。
“現在,請大家先回房稍作休整。”導游說罷,在義莊大門邊站定。若是死在這種用腳趾頭都能看出的漏洞里。他將目光從疑似裝滿尸塊的黑色塑料袋上移開,溫順地對著爸爸媽媽點點頭:“好的,我就來。”
鬼火可憐巴巴的被三途拖走,一步三回頭,蕭霄則仍舊頂著他標志性的呆滯表情,完全不明白鬼火怎么會突然變成這樣。里面裝的是什么,想必無需再多言。
“他、他干了什么??”徐陽舒轉身問其他人,驚得嗓音都變了調。他信了!受到昨天晚宴的影響,今早玩家們對于“早餐”這一環節都十分警惕,不過與昨日不同的是,今天導游并沒有帶大家去任何其他地方,只是提著兩只裝滿食物的竹籃進了義莊。
結束了。三途掩下眸底的深思,對秦非道:“謝謝你告訴我們這些。”和‘祂’有關的人,這點面子她還是愿意給的。
作者感言
他的整個頭顱都被人皮包裹著,但豬的原始結構卻是不可改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