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驚奇在宋天講述自己的經歷時從會議室中走了出來,外面的玩家自動自覺地為他讓開一條路,讓他來到了最靠近宋天的那一排中間。這玩意還能是負的??
只有尸體才能留在廂房。他的聲調被他故意壓得很柔,卻帶著一股異常冰冷黏膩的意味,落入耳中時令人感到十分不適。秦非柔聲細語地說:“很抱歉打擾到你的休息。”
秦非沒有看向黃袍鬼的臉,但他依舊可以清晰地感受到,越過重重奔逃的人影,對方的視線正精準落在自己身上。其他小孩齊聲應和。大廳中,2號玩家已經徹底融化成了一灘血水。
只可惜,這份輕松連一分鐘都沒有維持到。有人埋怨地看了1號一眼。秦非有些事情想去證明一下。
蕭霄退無可退。
好在,熟悉的義莊大門沒過多久便再次出現在道路盡頭。此時此刻,會從那個方向過來的……秦非握著電話聽筒的手一僵。
屋里的村民們紛紛起身,如潮水般涌出門外,桌邊只剩玩家們,神色怔忪地呆坐在原地,一句話也說不出來。半晌過去,神父嘆了口悠長、悠長的氣:“別太傷心,孩子,主為你的愚蠢感到很難過。”
“行。”秦非一口應了下來。
秦非見狀心下稍定。二樓的格局一如兩人曾經見過的那樣,幽長的走廊盡頭屋門緊閉,隨著兩人一鬼的腳步臨近,那扇門自動發出了吱呀一聲輕響。
時間像是一塊粘稠的膠質物,在這一刻被拉扯成無限長。他低下頭看著棺材里躺尸的秦非。
在他身后不遠處,三途滿身是血地半跪在路邊,而鬼火則被什么東西控制住,正在拼命扭動著身體。
至于副本內同樣危機四伏這件事,蕭霄反而沒那么擔心。
他輕輕叩擊著囚室的門欄。畢竟,秦非的洞察力有目共睹,而孫守義向來都是十分識時務的,絕不會像談永那群人一樣自找苦吃。
像一號這樣的鬼魂,徐家祖宅中還有不少。撒旦抬起頭來。
秦非踮著腳淌過遍地橫流的污水,蟑螂和老鼠你追我趕地從他腳邊跑過。6號狀況雖然慘淡,生命體征卻始終平穩。唯一值得安慰的就是,這個東西的確十分具有標志性,一看便可得知,主播的確已經找到了正確的通關思路。
然而接下來發生的事,無疑再次刷新了撒旦的世界觀。
孫守義沉吟不語。其他人還以為他在摸魚,沒有人留意這邊的動靜。只是一眨眼的功夫,充斥身周的黑暗與鮮血已盡數消失不見。
布簾背后傳來一陣叮叮咣啷的聲音,似乎是有什么人在慌亂之下將東西打翻了。腳下凝實的土地消失,整個人驟然懸空。
他輕柔的笑意誠摯又懇切。
秦非垂眸,將神色語調放緩到極致,整個人顯得十分溫順:“我想找蘭姆。”“可是,神父的位置給你坐了, 我又該去哪兒呢?”華奇偉不明白那腳步聲為何如此清晰,就像是在他的腦海深處響起。
14號殘缺又肥胖的尸體被纏上了一根巨大的粉紅色蝴蝶絲帶,像一個怪誕又丑陋的人形玩偶。話題跳躍度太大,蕭霄一下子有些回不過神來。
像是徒手捏死一只蚊子。蕭霄小聲喘著氣,穩住心神,勉強抬起頭來。
“事實上,我有一種預感,我一定會被抽中進這次副本。”
凌娜回頭,死死瞪了刀疤一眼,眼中的憤恨毫不掩飾。孫守義最不擅長的就是猜謎,皺眉道:“要不我們還是先離開這里吧。”“唉,沒勁,浪費我看了這么久的時間!我還是切到那個新玩家的視角去吧……”
眾人屏息凝神,將徐陽舒團團圍在中間。
秦非屏住呼吸,繼續向前。明明小桑剛才也摸過這顆皮球的。
無形的黑暗漫卷而來,輕柔而壓抑, 將秦非整個人包裹其中。不行,實在看不到。看守所?
身下的皮質沙發柔軟,蕭霄大半個身子都陷了進去。在副本中奔波兩天的疲憊得到舒緩, 整個人從腳后跟到大腦都變得懶洋洋的。
頭頂的吊燈沒有打開,每個座位前都擺著三只白蠟燭,插在黃銅燭臺上,正在黑暗中靜靜燃燒著。
面對緊閉的房門,秦非束手無策。
作者感言
卻沒想到他純純是在看別人的樂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