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為何,雖然他和污染源一共才只見過亮面,但他在面對祂時卻總能感受到一股前所未有的輕松,就像面前那人是他多年未見的老友。很快,兩個人身后的追兵就由四只變成了八只、又由八只變成了不計其數(shù)。
這一記的力量不同于以往,右邊僵尸硬生生挨了這么一下,整個腦袋直接脫離脖子,在空中飛出一道弧度,砸落在地咕嚕嚕滾了好幾圈。三途皺起眉頭。大巴車上的廣播曾經(jīng)清楚的播報過,【湘西山路南行,請游客切勿獨自行動】。
他警惕地看了看四周,不動聲色地帶著四人轉(zhuǎn)了個方向,壓低聲音道:“這里人太多,我們?nèi)e的地方說。”秦非伸出手,卻從那女人和蘭姆中間穿了過去。
只有徐陽舒不知所措地站在那里, 被秦非猛地一巴掌呼在后腦勺上,差點一頭栽在地上。他四四方方的臉上露出一種羞惱,仿佛雙馬尾說出口的是什么大逆不道的話。
這幾人從在大巴上就總扎成一堆,也不知他們聊了些什么,過了沒一會兒,那個黃頭發(fā)名叫談永的青年被推了出來。“喂。”青年眼底噙著溫和的笑意,半蹲下來,輕輕拍了拍徐陽舒的臉蛋,“別裝了,你不是也想去找書嗎?”
他將那東西往神父的手背上輕輕擦了一下,隨即退后半步。“那,除了你們,其他所有人都……?”秦非給了鬼火一個奇怪的眼神:“我自己看出來的呀。”
他甚至能夠在一言不發(fā)的情況下,令正在看著他的人,陡然蒙發(fā)出一種微妙的信任感。“對對對。”蕭霄在一旁補充,“我們只不過是在徐陽舒老家的破房子里轉(zhuǎn)了轉(zhuǎn),遇到了幾個沒什么用處的鬼,僅此而已。”
天花板上遍布著一團團污漬。說完后他小心翼翼地望了秦非一眼。
在這兩個鬼的頭上。秦非同樣也能看到天賦技能給出的提示條。這個副本中幻境層出不窮,在墳山遇見鬼打墻,好像也沒什么大不了的。
可是,這個副本顯然不是那種可以容人咸魚躺的副本。
快了,就快了!
秦非皺眉,望著他消失的背影。囚室的門在背后關(guān)上的那一刻, 三途的眉頭瞬間皺起。在一個黑咕隆咚的房子里和鬼做游戲,怎么想怎么恐怖。
——除了最開始被他一腳踹出來的那個。
“我親愛的孩子,你再想一想,你還有什么事忘記說的?”大家的核心關(guān)注點都在12號身上,討論著等他和10號回來,要怎樣盤問他們關(guān)于鑰匙和告解廳的事。
他用佛塵將秦非緊緊禁錮住,湊上前去聞了聞。坐在他對面侃侃而談的青年又恢復(fù)了兩人初見面時,那種伶俐又外向的模樣,和剛才那傻不愣登的樣子看起來判若兩人。“他一直跟著你?”蕭霄問。
幼兒園的大門是那種很常見的鐵制推拉柵欄,只有半人多高,后面便是幼兒園寬敞的戶外活動區(qū)域。蕭霄說完,不解地問道:“秦大佬,你說他們這都是怎么了?”問號。
蕭霄剛才一直渾身緊繃地站在一旁,深怕鬼女突然發(fā)難,見情勢終于穩(wěn)定下來,忙不迭地開口:“要幫什忙?我們一定立馬就去辦!”
“這就是F級主播的實力嗎?實力就是——完全沒有實力!”什么東西?比起過去湊熱鬧,秦非還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鬼女好可憐,0039號副本上線三年她才第一次露面,頭回出鏡就是一張被氣到綠的臉哈哈哈哈哈。”村長:“……”
他知道自己現(xiàn)在進了房間,很有可能就出不來了。
秦非:“……”
這么高冷嗎?一人一鬼之間的距離慢慢收近。撒旦沒空想這復(fù)雜的事,撒旦怒火中燒。
“聽說那天二次圍捕失敗以后, 蝴蝶回到公會里, 發(fā)了好大的脾氣。”三人被迫聽14號滔滔不絕地講述了整整半小時育嬰理念,聽得三個未婚青年云里霧里。
門外,已是日薄西山,半輪夕陽垂落在云層和濃霧背后,氤出一片死灰色的紅。
薛驚奇能夠想到的,秦非一樣能想到。
該說的話都已說完,人群各自散去。
修女嫌惡地瞪向6號:“你剛才說了些什么,哦,我的天,你竟然妄議神父!”
草!心臟跳得發(fā)緊,肺部緊繃到快要爆炸,秦非緊咬牙關(guān)望著天空中懸浮的巨大倒計時——
“他們看起來好像我們前幾天,在村口看見的那個……”林業(yè)用幾不可聞的氣聲說著,仿佛生怕驚醒什么似的。秦非當(dāng)然也不必再客氣。
但秦非竟然覺得,這段時間,比他在副本中奔波游走在死亡邊緣的那兩天兩夜加起來,還要讓人心累。……
作者感言
薛驚奇不動聲色地向后退了半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