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似雜亂的祠堂其實暗藏著秘密,祠堂內部的一切格局被拆開后又重組,形成了一個所有中國人都十分熟悉的圖案。
秦非躺在刑床上,眼瞼微垂, 柔軟的睫毛投落一面陰影,令他看起來顯出一種叫人捉摸不透的幽深, 不自覺便能吸引他人全部的注意。輕輕的腳步聲自遠及近響起,一抹若隱若現的白色的身影出現在視野盡頭。直到太陽落下又升起七次。
直到腳步聲近在咫尺,而后戛然而止。是真的沒有臉。可惜這些居民頭頂的好感度條全部都寫著不可攻略,看樣子,大約都是些并不承載任務劇情的普通 NPC而已。
秦非話音落下的一瞬間,在鬼火完全沒有反應過來的遲鈍表情中,那扇間隔著生與死的大門緩緩打開了。“新直播來得好快,這才多少天?沒見過這么敬業的。”
威脅?呵呵。心理壓力實在太大,鬼火開始沒話找話:“我們要合作嗎?”
說著說著他的情緒激動起來,抬眼望著走廊中的三人。
否則,無論他們藏在了哪兒,以玩家成年人的視角,都不可能完全看不見。
窗戶沒有開,垂在窗前的窗簾卻忽地憑空舞動起來。“人一旦著急起來,就容易犯錯。”然而,下一秒,系統提示音再次響起。
青年雙手一攤,云淡風輕地答道:“我不知道呀。”
“……”
遠處神父站在高位,將這一切收入眼底。出于某種考量,秦非在敘述的過程中隱去了一部分事實。“你剛才不是說你有事要辦嗎?是要辦什么?”蕭霄問。
秦非用余光瞥了一眼身后黑壓壓的隊伍,不禁嘴角微抽。假如有一樣東西, 一直在幫助“祂”監視著迷宮中的一切。
小蕭不以為意。“啊啊啊我艸,媽媽我瞎了啊啊啊!!”
他的眼鏡碎了,上面沾滿灰塵,看起來像是在奔跑過程中掉下,被人踩了一腳,又被他慌忙撿起帶回臉上似的。【不能選血腥瑪麗。】
8號雙目赤紅,在高強度的緊張與壓迫感的驅使下,他雙手牢牢抓住刀柄,開始胡亂揮刺。紛飛的思緒回籠,秦非伸手扣了扣棺壁,望向徐陽舒的神情似笑非笑:“說說吧。”
8號這個時候終于反應了過來,他慌忙拔起嵌床單中的刀刃。其中1~15號,是蘭姆在成長過程中受到各種不同的刺激,而分裂出來的人格。保命用的東西,當然越早拿到手越好。
這個靈體說得很有道理,引來不少人側耳聆聽。
絕對。“你……”嘖,直播間里的觀眾們,癖好還真不是一般的變態,秦非感慨。
秦非收回視線。修女的語氣有些疲憊,她掰著手指頭數道:此刻,男孩已全然不復剛才在告解廳中時那副內斂害羞的模樣。
蕭霄茫然地眨眨眼:“啊……我、我……”秦非并不是一個全憑第六感行事的人,以他觀察人時一慣的靈敏度, 若是覺得誰哪里有問題,總是可以說出具體的123來的。
說完這些后修女轉身離開。“算了。”蕭霄覺得,再繼續這樣下去,秦大佬還沒被抓走,他反倒可能先要變成一個精神病了。看到秦大佬按下按鈕,他的腦子就一片空白。
如果有可能,他真想回到兩個小時之前。
“啊!”
“十二點了!”神父臉色驟變。厚重到快要凝結成水跡的霧將視線淹沒,一路走來一個村民也沒有遇見,整座村莊安靜得像是一片死地。
“真的?”黛拉修女顯然有些不太敢相信。只要6號認為他們是一個團體,就不會將攻擊的目標首先落在他們幾人身上,因為擊破一個團隊所要耗費的時間,必然大于直接攻擊散落的玩家。
不知為何,秦非忽然感覺到一陣極劇濃烈的不安,這不安毫無來由,他迅速轉身,低聲呵道:凌娜不是那種會對自己的救命恩人挑三揀四的不知好歹的人。
那道并不太深的傷口正在逐漸愈合,凝固的血痂干涸在他的臉側。
“怎么回事?直播鏡頭怎么突然變成一堆雪花了?”凌娜覺得,他肯定不是在后悔對自己動手。
在義莊里耽擱了十余分鐘,外面的天色黑得愈發明顯,頭頂半輪彎月若影若現于云層背后,散發出慘白而了無生氣的光。他也懶得多嘴去提醒三途和鬼火不要和他同路——這種容易被人捏住的小把柄,還是只有他自己知道比較好。秦非一路向前,同時在腦海中思索著那幾條掛在迷宮門口的規則。
緊接著,鐘聲停止了。
作者感言
……頭好暈,就像是被人抓著腦袋狠狠左右搖晃了一遍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