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還沉浸在“自己是個沒用的東西”這件悲傷的事中, 但秦大佬儼然并不打算安慰他。男生的長相平平無奇,小眼睛,扁扁的鼻子,臉上冒著幾顆青春痘。很快,一抹淺淡的藍紫色從遼遠的天際那頭暈染開來,天邊散發出淺淡的魚肚白,濃黑的陰氣被潮濕的乳白色霧氣所替代。
出于某種考量,秦非在敘述的過程中隱去了一部分事實。
秦非站在電梯里, 盯著手中的石頭,表情十分古怪。在觀眾的眼中,這名玩家與一只蒸鍋上的螃蟹、或是火堆里的螞蚱沒有任何區別,都是可以拿來找樂子的玩意兒。
桌子底下有個垃圾桶,垃圾桶里,滿滿小半桶用過的餐巾紙白晃晃的,看得老板娘心痛不已。“老婆我又來了!老婆加油加油,快點升級成高階主播,等到那天我一定把我攢的金幣全都打賞給你!”
壯漢眼中驚懼未消。副本世界中規則的存在意義不是為了讓人“遵守”,而是為了讓人“違背”,只有玩家違反了規則,直播才會有看點,才會有戲劇性。秦非重重摔落下來,屋內的靈牌稀里嘩啦散落一地。
就算秦非把自己的手劃爛,醫生也不會來。現在,他整個人懸浮在半空中,以一種第三方的角度觀看著眼前發生的一切。追丟獵物的0號更加不高興,眉頭皺得緊緊,手中的斧頭摩擦地面,發出令人牙酸的咯吱響聲。
秦非沒有立即回答,而是伸手,從懷中拽出來一枚吊墜。刀疤面目猙獰地步步逼近,蕭霄坐在秦非身側,緊張得坐立不安,在劍拔弩張的氣氛中腎上腺素急速飆升。仿佛在說,嘿嘿,被我抓到了吧你們。
漆黑的霧色中,一個輪廓模糊的人影站在車門外,手里攥著一只老舊的電子喇叭,喇叭中循環播放著相同的內容。紙條像是被什么人用水浸泡過似的,上面的字跡暈散開來,形狀非常難辨認。他幾步走到棺材邊。
“……其實你真的不用那么緊張。”他灰慘慘的臉上露出一種與他的畫風不太相符的柔和,像是被秦非此舉打動了一般。
“對對對。”蕭霄在一旁補充,“我們只不過是在徐陽舒老家的破房子里轉了轉,遇到了幾個沒什么用處的鬼,僅此而已。”可眼前的這群人都已經不是新人了。但,肯定是越快越好。
三途皺著眉頭說道。難道說,這就是師父曾經所說的:信則有不信則無,有時面對鬼物,什么都不懂的門外漢反而比大師更有威懾力?“我愿稱之為規則世界睜眼說瞎話第一人。”
按理說他本應該去找服務大廳的工作人員詢問,可第六感卻在冥冥之中告訴他,哪里有點不太對勁。“不要跑,我親愛的小羊。”
究竟是他裝出來的,還是那司機確確實實有問題?孫守義聞言一愣。一旁的蕭霄僅僅旁觀都覺得渾身汗毛倒豎,可秦非卻連眉毛都沒有聳動一下,神色舒緩,仿佛此刻正是周日的下午,他正坐在公園的大草坪上吹著風。
既然如此,那么門的那一頭,便應該是——也不是完全排斥他。而距離凌娜最近的程松,竟然會在那樣危險、甚至有可能會搭上自己的情況下出手幫助,這一點完全出乎了二人的意料。
秦非若有所思,蕭霄見狀忍不住問道:“大佬,你是不是看出來了點什么?”
什么人啊這,挖墳竟然都能如此得心應手?那種強烈到足以滲進骨髓的刺痛深深鐫刻在了6號的記憶里,讓他一看到修女手中的電棍就忍不住頭皮發麻。
各個級別的直播大廳中熱鬧非凡,歡呼的,喝倒彩的,抱怨自己正在看的視角無聊的,說什么的都有。他在進入迷宮時就已經接受了規則的提示,知道禰宮里只有他一個玩家存在。如今肯定不會輕易搭理它。
從那以后的每次直播他們都綁定在一起,算起來已經同進同出了十多個副本世界,彼此之間也非常有默契。秦非與三途的臉色十分同步地黑了下去。蝴蝶那邊連秦非究竟長什么樣子都還沒弄清楚,卻能夠成功定位到他們的住所。
“他們要么是一進門還來不反應就被林守英吃掉了,要么是打開了錯誤的門,永久迷失在了虛假的守陰村里,要么是瘋狂逃命,最后發現實在逃不出去,絕望之下干脆自我放棄。”刺啦一聲,衣帛碎裂的清脆聲響回蕩在空氣中。但。
但那顯然不可能是一個成年男人。一,二,三……
但眼下,這個方案顯然是行不通了。屋里已經密密麻麻擠滿了村民。
撒旦被打斷,瞬間啞了聲。秦非想起女人對蘭姆說的那句“該去做禮拜了”,心中隱隱有了猜測。“等到活尸煉成,多出來的人也就沒有用了。”秦非的語氣輕柔得像一片羽毛。
林業想了想,轉身去和柜臺里的老板娘搭訕。
他們早就不信任他們了。這一次導游連眼神也沒施舍給秦非一個。其他人見狀連忙跟了上去。
雖然不知道名字。“別那么緊張,我只是有一點小小的疑問。”打發走他們!
而那簾子背后——廣播聲從這里截斷,令人不安的靜默在車廂內流淌。
NPC的大半個身子都已經嵌在了墻壁里。“嘔————”他沒有多留意,經過幾人身邊時隨意一瞥,卻驀地頓住了腳步。
可是地板上的血痕就像連貫的車轍,旁邊完全沒有手印。
為什么要向他解釋?玩家們若有所思,全都連連點頭應是。進入禮堂前,秦非靠著源源不斷的啰嗦將導游的好感度刷到了12%,導游對待秦非的態度已經與對其他玩家有了明顯的不同。
但秦非并不是在為自己害死了他們而感到難受。短發女玩家的臉色瞬間鐵青。
作者感言
蕭霄就坐在王順對面,直面沖擊,一張臉都憋成了豬肝色:“秦……嘔!大佬嘔嘔嘔,牛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