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霄盯著面前的鼓眼泡小鬼看了一會兒, 想伸手, 指尖快要觸碰到它的臉時卻又慫了,訥訥地收回。這樣看來,進入副本世界倒也不全是壞事,秦非在這一瞬間竟然找到了一點苦中作樂的愉悅。早晨離開時秦非走的是另一個方向,沒有從這里經過,直到此刻他才發覺,這里似乎是個幼兒園。
可五根手指卻完全不受自己控制,還是那么直挺挺地僵在那里。車廂內一片寂靜,落針可聞。“只要這個主播能成功通關,他這一場肯定又是MVP?!?/p>
宋天傻乎乎地發問。是2號玩家。
秦非一開口,怎么事情就變了呢?“請等一下?!睘槭裁此谕趺髅鞯呐P室中沒有找到和父母關系有關聯的提示?
“神父……”“所以在副本里的這幾天,你最好時刻保持情緒穩定和心情愉快。”
光幕中,一切都發生在電光石火之間。蕭霄身上那件半古不古的道袍,早在亂葬崗一役時便被糟蹋的差不多了。
鑼聲又起。只有3號。源源不斷的靈體涌向直播大廳那一角,紛亂繁雜的討論聲幾乎將熒幕中玩家們的聲音遮蓋。
僅僅依靠觸摸,秦非便足以斷定。那笑聲中蘊藏著一種令人心驚肉跳癲狂。
直到秦非在所有人的注目中一步步走下大巴、毫發無損地站在導游身旁揮了揮手,其他人這才陸續跟著一起下車?!澳强刹灰欢?。”秦非沒覺得哪里對,他笑了笑,避開0號的視線,“其實見面四次,也有可能成為仇人?!?/p>
……當然不是。夜色將他平日清潤溫和的神色掩去,露出更原初的輪廓來,顯得比白天冷峻風了不少:“有什么必要呢?”
沒想到他竟真的將東西弄了出來。離開的大門近在咫尺,秦非沒再遲疑,抬手將門推開。
“……14號?”這種發自內心對隊友的關懷,是絕對演不出來的。到手的獵物竟然飛了!不遠處的尸鬼發出憤怒的嚎叫。
……頭好暈,就像是被人抓著腦袋狠狠左右搖晃了一遍似的。
“時間到了?!薄斑怼?”秦非明白了。
真的有人能在副本里睡好覺嗎?蕭霄覺得自己的世界觀又一次受到了沖擊。秦非慢條斯理地分析著。洗衣服,晾曬衣物,掃地,交談,就像這滿地赤紅色的巨目完全不存在一般。
秦非不知道直播是否在繼續進行。這一片的墓碑群比較密集,給兩人帶來了些許微不足道的喘息空間。
近了!又近了!他屁顛顛地翻身上墻。
難怪祠堂中忽然出現了那么多斷裂的短墻、扭曲的房屋,原來都是在模仿八卦中的卦象罷了。他原以為這趟怕是要摸黑走。
而8號的尸體也隨著表里世界的翻轉,滯留在了表世界。斷斷續續的一句話,卻在直播間觀眾中掀起軒然大波。
陸續有人上前嘗試,全部無功而返。“是的,一定。”秦非將門闔上,隨手從抱枕那個被扎出的洞里摳出一坨棉花堵在貓眼里,清亮的眸中一派單純。
沒等秦非回答,蕭霄身旁的男人便搶先一步發了話。
那些原本或是皺眉,或是哭喪著臉的觀眾們頃刻之間幾乎全都跳了起來!
他們是打算,在存活到最后的玩家中挑選出六個。神父又一次觸碰到板磚表面。
就在他心中的不滿愈演愈烈、快要轉化為憤怒的時候。秦非覺得:“這個副本世界八成還有別的陷阱等著我們跳?!薄岸摇狈治龅撵`體像是想起來什么奇怪的事情一般,抬手摳了摳下把,“以前別的玩家進到門內世界,雖然也會被林守英追著跑,但好像都沒有像這個玩家被針對得這么慘。”
從某種意義上來說,這些直播間的觀眾可以算是秦非在規則世界中的半個衣食父母。這樣算來,應該還剩下十五個人才對。他龐大的身軀失去了支撐,像一灘軟乎乎的爛泥攤在地面上。
那人與他一樣衣衫襤褸、混身狼狽,可眼神卻是有別于他的堅毅冷靜,漂亮的側臉線條干凈得如同一幅藝術館中典藏的油畫。
并且,6號無法指認11號滿嘴胡言亂語?!皼]什么,我們就隨便轉了轉?!蹦腥苏Z氣冷硬地回答道。
窗戶沒有開,垂在窗前的窗簾卻忽地憑空舞動起來。還沒等他開口詢問,沒搶到床鋪的玩家已經自己解決了這個問題:“那邊墻角好像還有一張折疊床?!蓖趺髅鞯陌职郑骸八樗?平安。”
“不過這個主播好機智啊,他還知道不能回頭,不回頭,觸發不到啟動機制,對面也不能拿他怎么辦?!?號猶豫片刻,點頭答應下來。
但據林業所知, 已經到處都是正在討論這件事的人。“是高階觀眾!”
作者感言
蕭霄就坐在王順對面,直面沖擊,一張臉都憋成了豬肝色:“秦……嘔!大佬嘔嘔嘔,牛逼?!?/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