廂房中的那六口棺材也被搬了過來,就擺在祠堂一進門的那間祭堂中,他們靈牌相對應的位置上。三途若有所思:“那另一種思路呢?”
修女梗著脖子,強撐著姿態,依舊高高在上。所有村民都已經完成了挖眼的儀式,他們將頭緩慢地轉過來,百余只黑洞洞的眼眶凝視著禮堂中心的一小撮玩家。詭異難安的氣氛中,談永緊咬牙關,雙拳握緊、放松、又握緊……
接下去的一幕讓所有人都腎上腺素飆升。“快跑啊!2號玩家異化了!!”例如眼盲的人,聽覺就會變得非常好。
他們看過那么多場直播,見過那么多陷入絕望的主播。門外那人大約是覺察到了不對,連螺絲刀都沒要,直接跑了。
“他們說的膳堂是什么?”秦非十分有求知欲地向蕭霄討教。
和他吵,只會輸,不會贏。幾人不由自主地吞了吞口水。
她正一門心思地望著對面那張單人沙發上的青年。什么東西?
昨天在那間屋里的時候她就發現了,秦非一個勁地盯著供臺上那堆水果,當時她就覺得他在打什么鬼主意。
他想知道棺材對每個人產生的效果是否一致,一早上已經問了一圈人,只是沒什么人愿意告訴他。林業一個人孤零零站在院子中間,顯得手足無措。恐懼淹沒理智,混亂的因子在車廂內彌散。
他呵斥道。“靠我真服了,怎么這個副本里的npc都格外偏愛厚臉皮嗎!”
她的脾氣不好,但一向是個識時務的人,不會在天平明顯不對等時,還不自量力地挑釁對方。秦非坐在滿桌垃圾前,強忍著臭氣,有一搭沒一搭地將石頭眼珠子在指縫間轉來轉去。
而身為話題主角的秦非卻一路都很沉默。走廊上沒有風,空氣帶著凝固的死意,木門的軸承卻發出吱吱呀呀的響聲來。這個人身上的秘密,似乎越來越多了。
秦非感慨地握住導游的手。觀眾們都可以確信,12號是有里人格的。濃濃的灰塵味從門中溢出,嗆鼻的氣息熏得人直想打噴嚏,透過飛舞的灰塵顆粒,秦非看見了一地散亂的靈牌。
進服務大廳是不可能了,這無異于羊入虎口,即使進去,他們也無法安然來到柜臺前辦理業務。很可惜,饒是如此努力,秦非依舊什么也沒看懂。即使只是E級世界的污染源,也是從來沒有靈體見過的新奇場面!
秦非的話有理有據,容不得其他玩家不信。
隨口一句話,倒是把一旁的鬼火嚇了一跳:“你是怎么知道的?!”就像鬼女曾經對秦非所說的那樣:有人提議,將那些尸骨通通挖出來,一把火燒了,或是換個地方埋了。
青年又開始發揮他熟練到骨子里的馬屁天賦,眉目清朗的臉上一派自然之色,半點也看不出撒謊的痕跡。
旁邊那靈體被懟了一嘴,有點不服氣,礙于對面是個好賭的瘋子又不敢大聲說話,只能低聲咕噥著:“說得那么了解他的樣子,你還不是第一次看他直播……”
村長恍恍惚惚地點了點頭:“哦,好。”6號的神色越來越興奮。
秦非驀地回頭。他忙不迭地站到了后面去。這幾個僵尸看起來,竟然似乎也許好像……還挺好說話的樣子?
他只有一雙眼睛,但眼前卻驟然分割出了兩個截然不同的畫面。
那是一個小小的、不起眼的、十分容易被忽略的東西。
蕭霄看著眼前的這一幕,眼底流露出些許迷茫。
“滴答。”很可惜秦非看不見彈幕中的“撒旦”兩個字。
……活的教堂,大概也能算是教堂吧?秦非面帶思索倚靠在一抬棺材旁邊,骨節分明的漂亮手指輕輕叩擊著棺材板的邊緣,發出令人不安的篤篤聲。
門外,黛拉修女在和秦非道別后,將隨身攜帶的鑰匙串交給了秦非。他已經滿頭是血到快要比背后的鬼還可怕,然而隔著一道光幕,那些觀眾靈體們的注意力卻絕大多數都會聚在了——
蕭霄臉色驟然唰白。既然能住別墅,秦非自然不想繼續躺沙發,當即便決定立即回新家。
漆黑一片的廂房中,六人站在一起面面相覷。之前進別的副本時,也沒見蕭霄這么緊張啊。
說完轉身就要走。秦非聞言,眉心不由得輕輕一跳。“賓客盈門,宴起——”那人拖著長長的聲調道。
而且畫質也十分模糊不清,假如不是之前就已經見過他的人,憑借這幾張圖再見到他本人時,很難一眼將他辨認出來。
作者感言
身后的其他玩家聽見秦非這樣說,不由得睜大了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