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非抬手,撣了撣衣袖上并不存在的灰塵,那動作將神父嚇得一抽,生怕他下一秒就呼起板磚,招呼上自己的臉。深灰的襯衣浸染出一塊一塊的黑,2號雙眼發(fā)直,口中不知念念有詞著些什么,背對著眾人,頭也不回地蜷縮在那里。
看樣子應該是個學生的房間。看向秦非時,就像是完全不認識他一般。薛驚奇并不敢因為站在自己面前的是一個比他年輕了好幾十歲的少年而對他抱有絲毫懈怠。
他沒有里人格,也沒有陰暗面。
被同行者刀刃相對,秦非不見半分驚慌。
看樣子,鬼女大概是玩夠了,準備收網(wǎng)了。青年安靜而放松,任由濃霧將自己完全籠罩其中。騙取信任第一步,拋出誘餌。
“喜歡的話,不如就留在這里吧,這里原本也是你該待的地方。”他就是看見秦非在前面走,下意識地就跟上了,等到回過神來,人已經(jīng)坐在了秦非房間的椅子上。“真想離開這里。”他喃喃自語。
秦非微笑著,柔聲將這一切娓娓道來。人類在祠堂里奔逃,僵尸卻抄起桃木劍殺鬼。
“我真是服了,這個修女怎么每次考人都只會考這一道題呀??”“19號讓我來問問你。”系統(tǒng)又提醒了一次。
“咚——”高階大佬剛才的一番話無疑給他們帶來了很大的打擊。
他全然不顧自身形象地猛揮板磚,直到生前的另一人完全失去生息。蕭霄未能覺察到眼前之人的異狀,他正半蹲在門邊,頹喪得猶如一只喪家之犬。秦非搖頭:“雖然表里世界每次翻轉都會帶來變化,但,如果我沒弄錯的話,兩個世界中的告解廳應該都是同一個。”
實在太可怕了。她看向鬼嬰時神色和善,看向他們兩人時則目露敵視,是因為鬼嬰身上有著毋庸置疑的鬼氣,他們兩個卻是兩個大活人。肢體末端像是被無形的絲線所牽引,秦非的雙臂不由自主地向前抬升,膝蓋分明絲毫未彎,可人卻實實在在地從地上立了起來。
與鬼女同行的還有鬼嬰。想要用力,卻忽然窒住。
分明就是一個假借職務之便行猥褻之事的老色鬼嘛!光禿禿一片,連草都沒長幾顆,哪來什么大樹?
雖然已經(jīng)過了好幾年,但蘭姆的外表竟絲毫未變。刀疤在距離秦非極近的位置停了下來。
秦非雖然人沒在活動中心,可屬性面板中紅白兩隊比分的變化他卻是能看到的。
“臭死我了!”他扯了一把自己的衣領。還好,熟悉的味道,是豬肉沒錯。他錯了,他真的錯了,這個人的臉皮沒有最厚只有更厚,每次都能成功刷新他的人生觀。
下一秒。石像,活過來了。“既然你說自己來這兒是為了傳教。”
他轉身的動作太過突然,王明明的爸爸媽媽倏地收回繞成一圈的脖子,兩顆腦袋還在胸腔上方輕輕回彈了幾下。蕭霄直到這時才反應過來發(fā)生了什么。NPC和主播怎么演起母慈子孝了啊!?
等那身影越走越近,秦非終于看清。
他們是次一級的。“你們能不能閉嘴,是死是活安靜看看不就知道了!”
他原以為自己的天賦會點在心理或是精神領域,卻沒想到是這樣一個……不過技能的具體內(nèi)容倒是挺有意思。
蕭霄絕望地發(fā)現(xiàn)了這個事實,并為此深深感到自閉。0號一定是找準了什么機會。
等到他擦掉嘴角本就并不存在的污漬,說出了一句讓桌上眾人都大跌眼鏡的話。“0028號世界這一個月里開過四遍了,我都看膩了。”
他一定是裝的。
秦非從床上起身,給他開了門。秦非半倚在小別墅的窗前,清俊的臉上露出迷惑的神色。他那粗短的脖子上同樣傷痕遍布,皮肉外翻,道道血痕觸目驚心。
“說不定我們直接鉆進告解廳的殘骸里,一樣能進行懺悔呢?”青年一揮手,大言不慚地道:‘我知道我看起來很年輕,或許永葆青春就是上帝賜予我的獎勵。”這才是現(xiàn)如今的重中之重。
只要遙遠地呆在那個屬于祂自己的空間里,勾一勾手指,就能全盤掌握著迷宮中所有的事?
“而一旦圣母懷中的那顆心臟完全變成血紅色,玩家們就會在里世界徹底異化,被里人格占據(jù)身體,變成不會思考的怪物——或者像14號那樣,完全變成另一個人。”
“咿咿呀呀呀!”鬼嬰急了,雙手胡亂揮舞。
他沒有第一時間便向鬼女討要《馭鬼術》,是因為他的心中對此還存在著一些疑慮。——雖然是建立在欺騙基礎上的角落。
作者感言
但三途就是從里面聽出了一種言外之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