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托盤中整整齊齊碼著一疊衣服,疊成四四方方的模樣。迫于秦非的實力與程松的壓制,他一直強忍著沒有動手,如今終于找到一個正當理由,那張丑陋的臉龐閃過一抹計謀得逞的陰暗神色。片刻后,他終于回過味來。
他要去看看,那幾個老玩家到底都隱瞞了些什么副本信息。
秦非的言語就像是一根尖銳的針刺,戳破膨脹到極限的氣球,包裹著真相的空氣與虛假的世界猛地相撞,玩家們的太陽穴突突直跳,尖銳的疼痛仿佛刀尖絞痛著大腦。
手一抖,豆子滾得滿桌都是。秦非無所謂地站起身:“可以。”晚上徐陽舒不敢出去。他是第二天天剛亮的時候,玩家們還沒有回義莊的那段時間去的徐家祖宅。
四面八方傳來的注視就像一道道探照燈,秦非站在無形的舞臺中央,一舉一動都無所遁形。“至于狼人社區(qū)里的其他內容,我是真的一點也沒見過。”
囚室中的床鋪褥子都灰不拉嘰的,也不知道沾染了多少人身上的汗?jié)n和血液。為了方便新人菜鳥主播,F(xiàn)區(qū)所有可對外出租的房產,都可以在戶籍管理中心找到全息視頻資料。
而與此同時,直播鏡頭中,秦非正站在他溫暖又舒適的臥室里換衣服。
多么令人激動!“那,那要怎么辦?”鬼火結結巴巴地開口問道。
秦非的視線不著痕跡地擦過刀疤的臉,而后蹙著眉開口道:“昨晚倒計時結束的瞬間,我們忽然發(fā)現(xiàn),你們全都不見了。”秦非終于做出一個決定。救救我……
可是,他們的時間就只剩下這么一點點,難道還要他們一間屋一間屋地去搜不成?是因為不想嗎?薛驚奇彎下腰, 向秦非鞠了一個標準到無可挑剔的90度的躬。
但,假如不是呢?
頭暈。50年。青年又開始發(fā)揮他熟練到骨子里的馬屁天賦,眉目清朗的臉上一派自然之色,半點也看不出撒謊的痕跡。
神父重重把門關上,并且這輩子都不想再多看秦非一眼了。
然而收效甚微。
——就比如炒肝店老板娘這種,看一眼就知道不太正常的。林業(yè)又驚又喜:“快快快,貼它頭上去!”
從副本里出來后,林業(yè)還去垃圾站找過阿姨,可僅僅一天的功夫,垃圾站里就已經換了個人。那趕尸匠能力很強,有陰陽眼,能和尸體溝通,因此四海揚名。
祭堂依舊還是那間祭堂,卻又與先前并不完全一樣,不遠處的祭臺上空空蕩蕩,那些靈牌都不見了,地面上散落的牌位也都消失了,秦非皺著眉,警惕地打量著四周。
如今義莊上被掛了六串紅紙錢,誰也不知道接下去哪個人會遭殃,所有玩家都成了一條繩上的螞蚱。是蕭霄。“跑啊!!!”
假如秦非就這樣大搖大擺的一個人回去,十有八九會踩中系統(tǒng)規(guī)則挖的坑。
當然是打不開的。
“圣子一定會降臨嗎?”
原來,不是所有的人心都那樣黑暗。
像是玩家們當時身上穿的僵尸衣服、手里拿的桃木劍、甚至是一塊石頭一根樹枝,只要是從副本中得到的,都會被系統(tǒng)清理掉。
很奇怪,那里明明是一片空地,唯一能夠遮擋視線的,也不過是腳下還不到膝蓋高的雜草。
那生肉不知放了多少時間,已經腐爛發(fā)臭,仔細看去上頭還有不知名的蚊蠅在飛,生肉上鼓起一個個小包,細小的蛆蟲在里面蠕動著。“對了。”秦非狀似不經意地問道,“如果我想申請遞交新的副本線索,應該去哪里呢?”
而鬼女就那樣不緊不慢地追在兩人身后,時不時抽個冷子上前攻擊一波。“救命啊,怎么越來越刺激了?我好緊張!”
漆黑的告解廳里只剩下蘭姆和神父兩個人。崔冉卻已然三步并作兩步趕到宋天身邊。
事實上他們也的確必須要走進這個房間, 不然只怕后腦勺岌岌可危。秦非沒養(yǎng)過小孩,不知道小孩鬼多久該換一件衣裳,反正他手頭富余的積分多,干脆在中心城的商店里大手一揮,把所有款式好看的小衣服都買了一件下來。比起副本本身,三途反而對污染源更感興趣。
他搞不懂1號為什么老要來秦大佬臥室,是想偷聽壁角?之后發(fā)生的一切就如秦非所料。
“哦哦哦,我懂了,之前醫(yī)生的筆記太潦草了,我完全沒看清24號后面那一大段文字。”他們不是第一批來這亂葬崗的玩家,若是這關這么好過,昨天那個獨自前來名叫林業(yè)的少年,今日早就回來了。
作者感言
有雪和冰渣從屋頂落下,四面墻壁都在搖晃,整間屋子像是隨時可能傾塌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