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秦非一直站在那里發呆,爸爸媽媽不由得催促起來。
那人剛剛說的應該不是瞎話。在規則世界的直播中,觀眾想要和主播進行和劇情有關的正向交流,幾乎是不可能的。秦非抬手指了指門。
……直播大廳中,剛才還在為秦非提心吊膽的觀眾們瞬間吐槽聲一片。
光線不佳的畫面中,青年面無表情地平躺在棺材正中位置,眉心微蹙,纖長的睫毛沉沉垂落在臉上,配上他身后陰森森的棺材壁,的確怎么看都像是已經不在人世的模樣。觀眾:“……”
并不是每一個成功完成首次直播的玩家都有著強勁的心理承受能力。
但他就是有辦法把平平無奇的語句說出一種超乎尋常的感染力來。
可是,若是真的到了那個時候,這副本會變成什么樣?“老婆這個副本這么恐怖你怕不怕呀老婆!”秦非不再賣關子,直接說出了他的答案:“廚房里大片的血跡不止一塊,而且間隔較遠,14號脖子上的傷是致命的,不存在補刀的可能,所以。”
那些尸體面色清白,雙眼圓睜,漆黑的瞳孔只有米粒大小,眼白渾濁,血絲遍布,長長的獠牙從口腔兩側伸出。秦非道:“你們要怎么把我們弄去祠堂?抬?還是拖?記得走路的時候穩一些,否則我怕我暈棺材。”
說起來,秦非能這么快聯想到這個,還要多虧了剛才突然冒出來的林守英,他明黃色的道袍上綴滿了太極與八卦圖。他沒有抬頭,目光依舊鎖定著腳下的某一處。秦非全程沒在大廳里露過面,那正被十數雙眼睛盯著的大門和柜臺,他也完全沒有靠近。
“完成任務之后呢?”一分鐘前身邊還都是人,現在整片幼兒園的空地上,卻只剩下了秦非一個。秦非若無其事地眨了眨眼,一點都沒把即將到來的危險放在眼里:“要是不這樣說,我們現在就會死得很慘。”
從最初的只對一些方向表現出興趣,逐漸演變為對某些過道表現出明顯的厭惡。他可是一個魔鬼。
程松像是渾然未覺:“怎么樣?”青年眼底閃過一抹晦暗莫名的光。
“其實, 我已經有了一點想法。”“殺戮游戲,就要開始了。”屋子最里面擺著一張桌子,桌上放著一個布袋,袋子里裝滿了水果。
“現在、立刻、馬上滾回你閣樓上的窩里去,不要再出現在我的面前!”有點臭,又帶著淡淡的腥氣,像是腐肉。
忙音聲響徹整節車廂。“我想挖它下來照照路,這里太黑了。”守陰村地處湘西,是一個有著百余年歷史的古老村落。
直到那巨大的、用竹藤編織的掃把頭散落一地,女人這才氣喘吁吁地停手。他向兩側扯了扯嘴角:“呵呵,不要開玩笑了,下午你的同伴來這里找過我,說他們和你走散了。”短短十余秒,提示音便接連響起三次,但秦非沒有時間查看屬性面板,他的雙眼正緊盯著前方不遠處的刀疤。
那東西不知是從哪里冒出來的,一下子就出現在了距離秦非極近的位置,近到他幾乎能夠感受到她的呼吸。“哈哈哈,老婆:桀驁美人,一身反骨!”好像也是這個道理。
……難道12號有透視眼不成。與村中其他房舍一樣,祠堂門口也散落著一地的紙錢,數量甚至比玩家們之前見過的任何一戶人家門前都要多,秦非踩上去的時候,半只腳幾乎都陷了進去。
說著他垂下眸子,遮住眼底并不存在的落寞。
她還能好好地說話,這說明她的傷勢還沒有嚴重到致命的程度。他想著,自己既然已經來了,一時半會兒又還跑不掉,那總得去做點什么。
秦非反應迅速,原地后退了一大步。由于地處交通要塞,千百年來,無數趕尸匠人往返于這片山間,漸漸的,這片原本荒蕪的土地也匯聚起了越來越多的人氣,成為了趕尸匠們臨時停靠歇腳的地方。不過村長具體怎么想的,秦非并不在乎,他邁步跟在村長身后。
這一次,他似乎是攢足了勁想要說一句驚人之語,他向前走了幾步,幾乎將臉貼在了綠色的布簾之上。哦哦對,是徐陽舒。
門的另一頭一片漆黑。鬼女卻看不得他這么得意。衣服是新的,但就像是剛從哪個調皮孩子身上脫下來的一樣,還帶著折痕和灰塵。
或許是靈異直播?還是恐怖直播?又或是……血腥?“我也要謝謝你。”她十分真誠地開口道謝。
談永自認并不比刀疤差在哪里。無知無覺的玩家會在這里和自己的里人格慢慢融合,直到他關于副本外的記憶被抹消,完完全全變成副本內的一份子。
但這顯然還不夠。絕對。熒幕前無數觀眾,隨著秦非說出口的這句話齊齊一愣。
他從不考慮得到后能否使用得趁手,也不在乎會為此得罪多少人。自此以后,對蝴蝶言聽計從,將他的每一句話奉為圭臬。
秦非恍若未覺,斜斜望向車窗外,微垂的眼睫在臉上落下一小片鴉青色的陰影。
既然早死晚死都得死,那當然是能多活一分鐘就是一分鐘。
那些心中有所想法的人,在動手之前,也必須要好好掂量一下,自己是否能擔得起成為所有人公敵的后果。
作者感言
他的視野模糊一片,思緒亂得如同一鍋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