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一來,秦非終于明白昨夜在亂葬崗時,鬼嬰為何獨獨對他表現出了異乎尋常的親近姿態。秦非:“你的手……”
唯有腳下的路,綿延向前。
一分鐘前身邊還都是人,現在整片幼兒園的空地上,卻只剩下了秦非一個。不知不覺間,她似乎已經將這個和他們并不算太熟悉、甚至帶著一點點敵對意味的年輕人當做了副本中的某種風向標。事實上,直到一小時之后,副本徹底結束,幾人湊在一起復盤的時候,鬼火才通過秦非了解到,他們遇見的這個黑袍男人是2號囚徒。
活動中心門口坐了幾個正打著扇子的爺爺奶奶?!斑@樣清晰的痕跡,一定是在受害人本身出血量就已經非常大的情況下造成的?!?/p>
哨子明明是被她親手埋在沙坑里的,怎么會忽然跑到這人到手上去了?不過不要緊。
——起碼明白了一部分。
他已經離開亂葬崗,頭上的封條也被揭下。別家大門都是黑色的,王明明家卻被刷成了鮮紅色?!昂脻庥舻墓?氣?!笔捪鲚p聲嘟囔了一句。
秦非一邊跑一邊回頭張望。秦非學著村民的動作,低垂著頭,將視線維系在面前那一方小小的桌面上,腦中思緒翻涌。與此同時,她頭頂的好感度條數值正在飛一般瘋狂上漲。
為了保命,全部被他用來兌換成了能夠提升精神免疫和延緩SAN值下降的藥水。被人一刀割破了頸動脈。
“聽說那天二次圍捕失敗以后, 蝴蝶回到公會里, 發了好大的脾氣?!彼氐綇V場,崔冉幾人已經不見了蹤影。
捧著腦袋的僵尸顫顫巍巍地站起身來,在屋內眾人密切的注視中,一步一步走到自己剛才躺著的床邊?!?我也去,帶我一個!”他很想調出屬性面板,看一看自己的SAN值已掉到什么地步了,但他又不敢。
秦非將彈幕界面關掉,扭頭打量起身后的臥室。蕭霄回頭望了一眼,面露憂色:“你說,我們這樣干,回去會不會被針對???”
“你們不是以前看過這個本嗎,既然這人是個npc,那他以前出現過沒?”玩家們在前期收集線索時,雖然無法完整地破解整個副本的背景,但總的來說,也都是遵循著同一個方向。
眼前的屋子似乎變得新了不少,門上的漆面完好,秦非用腳尖在地上蹭了蹭,發現屋里落的灰也沒有那么厚了,地板磚上纖塵不染,光可鑒人?!?—除了每年七月十五。
但它為什么不這樣做?秦非腳步一頓,目光穿透迷霧,落在層層疊疊的陰云上:“不是,現在應該快要天亮了?!?/p>
少年痛苦地咬緊牙關。局勢瞬間扭轉。秦非詫異地挑起一邊眉毛。
一前一后,向著休息室的門廳走去。秦非留意到,崔冉并沒有告知這些新人:輸掉陣營賽不會失去性命。現在看來,他和蕭霄其實是前后腳進來的,彼此之間的距離一直沒有拉開過。
——這并不是秦非自己取出來的。秦非在打不開調度面板和彈幕界面的同時,自然也和自己的隨身空間失聯了。
撒旦滔滔不絕。
然而,誰都沒有想到。
在撒旦看來,面前這一身神父衣袍的青年正在死死的盯著他。說著,秦非的目光掃過不遠處的墻面。
奇怪的是,刀疤與程松全程都沒有參與進他們的討論,兩人一直在旁低聲商討著什么,甚至連秦非幾人離開,他們都只是輕飄飄地瞥了一眼。“我真是服了,一樣的套路要用多少次??每次這種時候就突然給我切近鏡頭!”
“尊敬的女鬼小姐?!鼻嗄昝嫔下冻鲆粋€純善至極的笑,一口細白的牙齒配上他干凈清爽的面容,不管脾氣多么不好的人看到,都會不由自主地靜下心來聽他說完這句話。為什么要留下這樣的警告?就像貓逗弄著兩只難得一見的老鼠一般,只想玩個盡興。
這兩條規則在秦非的腦內交錯回響。果然,12號剛才跟大家說的那些都是在鬼扯。不知怎么的,撒旦看著他的動作,心里突然咯噔了一下:“……你到底要問什么?”
那是一道相對陌生的男聲,青澀中帶著虛弱和淡淡的沙啞,像是個半大孩子的叫喊聲。那人緊盯著秦非,轉動眼珠掃了掃蕭霄,歪起嘴角,露出一個自以為十分神秘莫測的笑容。他給秦非的盒子里放的是幾張紙和一本冊子,封面是花里胡哨的風景攝影照片,看上去很像現實世界中旅行社或長途大巴車上會出現的那種本地旅游指南。
他不是要出來嗎?怎么還越鉆越回去了?
蕭霄心中忽然涌起一陣不太好的預感:“……怎么了?”真正的守陰村祠堂中雖然藏著一堆看不見的傳送點、人走著走著就會忽然跑到別的方位,但用肉眼看過去時,祠堂本身的格局起碼還是連貫的。
難道是他聽錯了?空前浩大。
三聲播報接連響起,秦非臉上的笑意越來越深。
離開祠堂的大門就在不遠處,紅棕色的木門與來時一模一樣,門上沒有掛鎖,秦非只要伸手推門就能離開。偶爾有些高玩有死忠粉,在直播進行到關鍵處時,可能會花費巨量財力,用各種刁鉆的打賞方式為主播帶去一些新信息。隨著時間流逝,需要趕尸匠的人越來越少,光做這一門行當難以支撐家族的開銷。
作者感言
不要相信任何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