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年屈起指節輕輕叩擊著桌板。蕭霄：“……艸。”

蕭霄：？他們笑什么？

“確實沒有。”秦非安撫般拍拍蕭霄的肩。

秦非望著他的頭頂，和剛才見到時一樣，那上面的提示條依舊清晰。

一滴鮮紅的血淚從他漆黑的眼眶中流出，滴落在地上，將地板沁染上一抹觸目驚心的顏色。

車廂最后一排，清雋優雅的青年雙手交疊，清瘦的背脊挺直，纖長的睫毛微揚，顯得整個人溫和無害，看上去仿佛并不是坐在一輛詭異的大巴上，而是坐在圣光普照的教堂布告臺上一般。

女鬼頭頂，天賦技能的提示條隨即浮現出來。“太恐怖了！狗逼系統你是懂運鏡的，我正在全神貫注的盯著主播的漂亮臉蛋看，你突然放那么大一張丑臉，比他媽見鬼還嚇人。”

祂的眸子澄澈明凈、如湖水般清透，顏色介乎于透明的冰面與最淺淡的海水藍之間。刀疤在距離秦非極近的位置停了下來。無論在單體戰斗能力還是綜合實力方面，幾乎都可以碾壓他們。

今晚應該不會再出其他岔子了。但是怎么連三途和鬼火也不見了呢？！

他還記得剛才談永“不管我什么時候進副本，你都要和我一起？”秦非又問了一遍。她的雙手虛虛攏在胸前，就像是抱著東西，可定睛看去，懷中卻分明什么也沒有。

這份危險并不單純指向12號玩家本身，而是指向全體其他玩家。

秦非略帶遺憾地無聲嘆息。

“真的，隔著屏幕我都開始心跳加速了，這個小boss的心是用石頭做的嗎嗚嗚！這樣居然都能無動于衷！”

鬼火被噎了一下，說不出話來了。屠殺持續了整整一夜。

秦非大腦清醒，十分緩慢地眨了眨眼。他保持著身體不動，想要通過轉動眼珠查看到身后那東西的模樣。但她卻放棄了。

直播大廳中寂靜一片。他還來安慰她？“上一次——”

他一定是裝的。

那些本該記載著文字的頁面, 全都變成了一張張白紙。秦非在某個岔路口前，曾經將一只原本打算往左的老鼠踹向右邊，那老鼠在地上打了個滾，撞上墻壁被反彈回來后，跌跌撞撞地向右邊跑去，絲毫沒有要回來的意思。紅白相間的生肥肉被他撕咬著，暗紅色半透明的汁水順著他的嘴角留下，滴落在桌面上。

百鬼夜行，不外乎如此！

與此同時，凌娜清楚地感覺到，腰間被什么尖銳的硬物抵了上來。精神免疫：？？？（系統統計故障，請及時修復）一下、接著一下，越來越大的力道撞擊著華奇偉所在的棺材。

徐陽舒像條死狗一般被孫守義拖著往前，兩條腿不斷輕輕蹬動著地板。三途點頭：“6號那批人不知道只要不傷人就可以被MVP帶著一起通關，他們的聯盟注定維系不了多久。”明明有他這個成功案例擺放在眼前，那群村民卻寧可傻站在原地被僵尸咬死都不進屋子里來，鮮血橫流的慘狀簡直令人不忍直視。

沒找到其他有用的線索。

被困在天井中心的村民們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賭徒，顧名思義，他們在規則世界中賭博，用積分與金幣當作籌碼，賭的，則是直播間中玩家們的性命。

秦非不知道“活著的死者究竟要如何定義”，但是，假如他們真的能通過游戲召喚出這六具本該躺在棺材里的尸體。物業中心門口正聚集了一大群人，秦非走出電梯的瞬間，撲面而來的吵鬧聲幾乎將他淹沒。“你們離開過渡空間以后，首先要先去規則主城的戶籍管理中心，用自己拿到的這張積分卡做一個主播身份登記。”

“假如選錯的話……”旅游大巴的廣播規則第二條：

在F區沒人認出秦非，并不代表進了服務大廳他們也看不出來。

因為恐懼而瑟縮的心臟再次開始奮力勃發地跳動，血液被迸射至四肢百骸，溫暖重新一點一點回流進整個身體。

玩家們一路走過，各自伸長脖子使勁觀察。……不。

他的脖子好像一下子失去了全部的支撐力似的，頭軟軟地歪在一旁，嘴角邊殘留著可疑的水光。蕭霄幾人一臉不解，刀疤則發出不屑的嗤聲，看向秦非的目光變得輕慢。這是一片虛無的空間，無數或大或小的熒幕懸浮在半空，每一分鐘都有熒幕亮起，也有熒幕熄滅。

但20個人并不足以將整個建筑群全部包圍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