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非在副本中因疲憊與傷痛而緊繃的精神逐漸松弛下來,骨縫中流淌著柔柔的暖意,整個人像是被浸泡在溫水里。
每一步都走得四平八穩,也絕不可能在不知不覺中觸犯了什么規則。秦非不難想象,假如那東西纏上自己的脖子,他會得到什么樣的下場。修女站在布告臺上,雙手合十放在胸前,嗓音甜蜜地問道。
片刻后,他終于回過味來。
說完,她大手一揮:“快點過來,把那個惡心的人留下的骯臟的痕跡全都清洗掉,不要讓他玷污了我們神圣的教堂!”秦非沒有對此表現出驚喜或是意外,系統連讓秦非說話的時間都沒有留,完成全部結算后,直接將他踢出了結算空間。
秦非:“……”從秦非第一次踏入地牢地界時,它似乎就已經成為了一種如影隨形般的存在。人性的黑暗面在鮮血與生死面前,被無數倍地放大,再放大,成為一個令人難以逼視的,黑洞般的漩渦,將一切光明的東西全部吸入其中。
秦非靠坐在沙發上,任由鬼嬰在他身上亂爬,放空大腦出著神。他望著秦非的眼睛,渾濁的瞳孔中寫滿警惕:“你問他做什么,你是什么人?”
咚!咚!咚!“大概下午三四點回來的。”蕭霄一愣,撓撓頭,老老實實地回答,“回來以后就沒再出去過了。”他急切地補充:“我知道你們這些人想要什么,但你向主懺悔我的罪行,并不能讓你得到你所想要的。”
或許,他們的身份藏得很深。
骨頭上面還殘留著一些零星的碎肉,傷口參差不齊,像是被什么野獸啃食過一般。他從來不是遇到事情會抱怨和后悔的人,怨懟自己為何沒有提早發現線索,對離開迷宮沒有任何助益。
但秦非非要問,直挺挺地站在原地一副,你不答我就不去做任務的樣子。這是林守英的眼睛。“原來如此。”
薛驚奇道:“對,我個人認為,他的致死原因就是指認出了鬼。”隨著時間的推移,他們的腦海中不由自主便會浮現出里人格的模樣。
這就不是系統關心的事了。
壯漢的情緒明顯不對,劈手去搶奪方向盤。沒有人知道談永此刻心中有多后悔。
他終于還是說出了村長最不愿意聽到的那句話。
談永已是驚呆了。小秦神父的業務十分繁忙,哄完NPC后就要哄自己的觀眾,他并沒有多余的時間看完每一條高呼“老婆”的彈幕。
“但事實上,積分不過是擢選‘圣子’的手段罷了。”
或許是室內太過臟亂的緣故,那些骯臟的鐵家伙雖然為秦非填上了幾分狼狽,卻也襯得他與這周圍環境愈發格格不入,就像是一顆蒙塵的明珠,即使落入泥濘污垢中,依舊熠熠閃光,反而越加引人心疼。“你在看什么?”那雙渾濁的眼珠定定地看向秦非的眼睛,就像是想要通過這對眼眸窺測出他內心深處最真實的念頭。玩家們不明所以。
秦非總算明白兩人那高達一萬的好感度是怎么來的了。秦非伸出手指,在虛空中描摹著紙條上的筆畫。
“老婆這個副本這么恐怖你怕不怕呀老婆!”伴隨著一聲輕響,門把輕輕向下壓了壓。
“時間到了。”系統給秦非分配了一個金手指——
“那個該死的罪人,他犯了褻瀆神明的罪孽,試圖與同性親近——而且,他竟然試圖要對我不敬。”黏膩骯臟的話語。這并不像是對待什么“圣嬰”之流應該有的態度。
微妙的氣氛在空氣中升騰,兩天一夜的共患難所連結而成的關系網在這一刻變得脆弱不堪。
它幾乎要按捺不住自己上翹的嘴角!
由于本場觀眾在線人數達到3w,如今已經升級成了100+98。鬼火的視線一錯不錯地落在秦非身上,良久,直到他盯得眼皮都發酸了,也沒見對面的人有站起身來活動一下的意圖。這只臨時組合起來的團隊彼此之間沒有多少默契與信任,卻被捆綁在一起同進同出,任何一個善于領隊的決策人見到此等情況,都會覺得,這絕非一個明智之舉。
為了防止副本內容泄露,系統在這方面做了相當嚴格的管控,玩家們一旦完成結算、離開副本后,只要身處主城地區,相互之間便是完全不能提起直播內容的。在墜落到地面之前,秦非心中有且僅有一個念頭:
或許,是徐舒陽的特殊能力?不見得。秦非能夠篤定,短時間內,祠堂的天井將會一直處于擁堵狀態。
金發男人敢怒不敢言,目光陰鷙、跌跌撞撞地走開了。
只有沉重的關門回蕩在整條走廊。“有什么好緊張的,反正主播也不能用自己的人格給自己加分,他干脆現在直接拿著本子去告解廳,5分鐘解決戰斗。”
他向后半步,大半個身子都靠在了棺材壁上:“老子不去了!”這個人都可以做出穿著神父的衣裳、藏在告解廳里騙人告解分這種壞事了,隨便撒幾句謊那還不是信手拈來?他二話不說便向前走去:“我翻給你看。”
“啪嗒”一聲落鎖聲響起。林業一噎,趕忙搖頭:“倒也沒那么糟。”秦非攤了攤手。
作者感言
規則說過,為了尊重當地習俗,玩家們不能直視神像的眼睛,秦非先前一直下意識地以為,“直視”的后果大概會是觸怒村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