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非看了鬼嬰一眼，邁步踏入樓內。秦非總算明白自己那些跑掉的觀眾是去看什么樂子了。如果……她是說“如果”。

林業的心臟也跟著漏跳了一拍。系統要你三更死，誰敢留你到五更。

雖然鏡中的撒旦迄今為止都沒有給秦非造成過任何困擾，但，每個人的情況都不能一概而論。遮蔽視野的濃霧盡頭，一座建筑正無聲地佇立在那里。她的臉色越來越灰敗，身體顫抖的幅度也越來越清楚。

“8號之所以會死是因為，他想來偷襲我。”真不想理他呀。起碼不是相守陰村那樣一看就鬼氣森森的模樣。

她將秦非身上的鎖鏈解開，看向秦非的眼神中含有一種難以自抑的濃重狂熱，像是看到了什么傾世珍寶一般。起碼現在看上去和中午時分無異。這小東西似乎依舊只有他一個人能看見，其他玩家對此都沒有任何反映，幾雙眼睛正直勾勾盯著秦非手里的書。

“唰！”

彈幕沸騰一片。那個女工作人員向他們走來了。

雖然對方只是一只手, 完全沒地方長嘴和聲帶, 但不知為何，秦非竟然覺得鬼手, 似乎可能也許是…冷笑了一下。從進入禮堂開始，王順所有的注意力便都放在了桌上那堆食材上面，腐爛的臭肉宛若無上的盛宴，他的神色癲狂，身前的餐具早已被他揮到了一邊，他大口大口進食著，呼吸聲粗重，不時發出野獸般的喘息。

“這里難道就沒有人看了林業視角的嗎？昨天晚上他到底經歷了什么啊，我都沒注意他居然活到了現在。”秦非的嘴角都快要抽爛了。“或者，在引誘我成為你的信徒之后，通過某種手段召喚你的真身降臨在世上之類的？”

直播進行至此，秦非總算是將24名圣嬰的里外人格、及表里世界翻轉的全部關系捋清了。聽秦非這么說，蕭霄越發焦慮起來。秦非是車上最先清醒過來的人，此時同行的其他乘客都還陷在昏迷當中。

秦非清了清嗓子，試探著和手打招呼：“嗨？”蕭霄一怔。

蕭霄心有余悸地看了一眼王順。腳步頓住，他最終還是沒能克制住自己的求知欲，轉頭看向秦非：秦非眨眨眼，道：“我想請教他一些問題。”

掌心接觸到右邊僵尸臉頰的瞬間，右邊僵尸猛烈的躁動便驟然靜了下來，它像是遭受到了某種致命的打擊，雙目圓瞪，呆呆地放緩了動作。“你究竟是想干嘛呀？”他不敢說話，用手比劃著動作問道。提到‘祂’時，鬼女滲著血水的漂亮杏核眼中透露著一股向往，甚至隱隱帶著狂熱。

反而像是那種黑童話里誘惑孩子走進糖果屋，然后在深夜將他們一口吃掉的邪惡巫師。“不過。”到底不是心甘情愿，鬼女說話間依舊充滿了挑剔和嫌棄，“你得幫我做件事。”他再怎么厲害也只是個E級主播，他沒有銅墻鐵壁般的肉身，或是金剛不壞的軀體，怎么可能在那樣近距離的襲擊之下存活下來呢？

在極近距離的觀察下，蕭霄赫然辨認出，那竟是一整節人類的手骨！這老師剛才不是還跟他說，她是因為暑假幼兒園里沒人才過來加班嗎。

因為這東西他認識。他不斷復述著鬼火說過的話。

“你，就是把我弟弟放出來的那個人？”“他們家也有人去世了。”詭異難安的氣氛中，談永緊咬牙關，雙拳握緊、放松、又握緊……

為了防止蕭霄說的是客套話，秦非還特意問了好幾遍。直播畫面中，秦非與蕭霄在神父的帶領下穿行在地牢內。“怎么了？”有人問那玩家。

在工作與新認識的、充滿好感的朋友之間，他最終還是選擇了工作。后腦勺重重磕在墻上，強烈的痛感終于令npc緩過神來。

是因為不想嗎？“過道上有好多血！”有人驚呼，“規則不是說，教堂里不能見血嗎？”他大跨步行至導游身前。

本該鮮血涌動的祭臺地面上干干凈凈，祭堂中卻不斷有血水順著墻縫滲流而出。身后，尸鬼憤怒的咆哮仍未停歇。秦非的呼吸驀地一窒。

秦非：？這根電話線，秦非剛才檢查大巴車的中控臺時發現的。“系統呢？這是bug吧？這肯定是bug！”

危急關頭，熟悉的聲音卻從身側不遠處傳來，虛掩的窗戶被迅速打開，有人從窗中擲了個東西過來。“實在是太不懂享受了，規則直播中最精彩的就是這些能夠帶來感官刺激的畫面啊。”一般來說，主播在直播中查看屬性面板的動作是十分明顯的。

在修女因怒極而接近脫力的這幾秒鐘時間里，秦非成功地見縫插針：那道嘶啞的男聲中充斥著一種故作親切的惡心甜膩感，令人聽了幾欲作嘔。再說，王明明的態度雖然一般，但和別的NPC比起來，已經是難得一見的好了。

秦非皺眉，望著他消失的背影。等到爬回到秦非身上以后，鬼嬰將那東西放到了秦非的手掌心里。然后它呸了幾口，吐出舌尖潤著自己的嘴唇。他遇見了孫守義和劉思思，對方也正和凌娜走散沒多久，正一邊找她一邊往回走。

他又嘗試著掙扎了一下，依舊不行。但，光是想一想都足夠讓人頭皮發麻。

臥室門咔噠一聲閉合，將走廊外的動靜都關在了門后。

符咒在秦非和林業手中難以發揮出完全的效用，本就不怎么達標的封印效果被減弱了大半，右側僵尸依舊張狂，抬手對準秦非的脖頸就是一記！

然而，很快她便發現，自己所做的完全只是無用功罷了。“出什么事了嗎？”青年輕聲發問，眉心困擾地蹙起，神色間卻并不見慌亂。“焯！主播逃命的樣子怎么這么讓人浮想聯翩？？”

此刻她的狀態已經和剛才完全不一樣，臉色慘白如金紙，身形僵硬，下巴微微向內勾著，帶著一臉鬼笑。最后，觀眾們終于得出結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