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還沒有意識到,一直以來以蠱惑他人為生的他,遇見秦非以后,不知不覺便被對方牽著鼻子走了。三途總是不茍言笑,鬼火其實一直都有點怵她。鬼女姐姐掐了秦非的脖子,手手當然是會生氣的。
或許,這才是真實的副本世界。解決6號刻不容緩。
兩側的暖色壁燈熄滅,血修女經過的地方, 不知從何處亮起的黑紅色燈光詭異地閃爍著,將周圍的每一寸地板墻面都映照得仿若案發現場。秦非清俊的臉上帶著毫不掩飾的不滿,與上午時禮貌溫和的模樣全然不同。“篤——篤——”
耳畔的空氣寂靜, 唯有系統提示音叮叮咚咚不斷響起。
事實上,在副本如此強橫的精神影響下,秦非雖然的確有著極強的精神免疫,卻也和其他玩家一樣,難以得到最高水平的發揮。
不知過了多久。它的動作看上去沒有絲毫能夠聯想的涵義,也并不是在打手語,秦非皺著眉頭觀察了片刻,提議道:“你會寫字嗎?”甚至有一些短期囚犯的家屬特意給教堂塞錢,為的就是將那些犯了罪的人送進來洗刷聲譽。
“這他媽的又是什么鬼東西啊啊啊啊????”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兩個虛弱的人在走廊中艱難地挪動著身軀。任憑觀眾喊破嗓子,三途和鬼火都沒有一丁點兒反應。蕭霄從來沒有想過,在副本中,竟然真的會有秦非這樣,在危急關頭舍己救人的人。
沒人聽清最后那幾個字。白方的任務似乎更深入劇情,這樣一比,他又覺得自己可能不太倒霉了。“我要為1號圣嬰懺悔,他犯了偷窺他人的罪。他的內心骯臟,雙眼污濁,即使用十杯圣水也難以洗凈。”
怎么回事?“……靠,真的太不要臉了,從來沒見過這么愛拍馬屁的人。”
那東西還在他的腳旁邊。“是你們決定來殺我的。”
那個方向的人比這邊要少上許多,但也不算冷清,兩人向那個方向走了過去。
我信你個鬼!肯定和你脫不了干系!秦非不著痕跡地掃視著屋內。令人光是看著便覺得眼眶發疼。
空氣中還浮現出一行玩家第一次開啟彈幕的提示語:直播間里的觀眾也像是受到了他的影響似的。
有了光,能夠看清彼此的位置,眾人總算是冷靜了些許。得知這一消息時, 秦非和蕭霄正坐在暗火的招待室。
他懷疑秦大佬是想把水攪混,然后坐山觀虎斗,當一個混邪樂子人,最后坐收漁翁之利。
……哨子?看來,他們沒有找錯。
想想。
那腳步聲伴隨著金屬拖曳擦過地面的聲音,對所有人來說都不陌生。
鬼火那種人,一旦認真和他吵起來,會是最難纏的那種。“既然你說自己來這兒是為了傳教。”任何一個被他看向的人都會不由自主地相信,這個人絕不會隨意說謊——哪怕他們明知道他必定是在騙人。
“假如他是因為插隊才被殺死,那你們兩個怎么沒事?”是秦非的聲音。
觀眾們望著光幕,有人興奮,有人惋惜。
“所以,他不是我殺的。”
他在一條條昏暗的過道間穿行著,浸染著血跡的沉重衣擺被風帶起。
他看了看秦非,又看了看鬼女,似乎是懂了點什么,并沒有再多問。“我等你很久了。”
他就像是觸電一樣,將手縮回了黑暗里。今天的守陰村依舊濃霧彌漫,白日的光線被厚重云層所遮掩,目之所及的一切景物都被籠罩上一層迷蒙霧色,可清晨所獨有的清新空氣依舊讓秦非的心情很是不錯。這小東西似乎依舊只有他一個人能看見,其他玩家對此都沒有任何反映,幾雙眼睛正直勾勾盯著秦非手里的書。
視線在不經意間瞟向窗外。不知過了多久,6號陰沉著臉色率先開了口。四肢都被鐵鎖和緊緊捆縛,秦非連掙扎的余地都沒有,像是一只被捆在木板上的可憐的羊羔,隨時等待著頭頂屠刀的降臨。
是他還沒有發現的。天花板上遍布著一團團污漬。一應安排至此塵埃落定。
秦非據理力爭:“我什么時候違規帶離副本NPC了?”
他說的是秦非昨晚拉開門,卻又沒見到人影的那個家伙。一旁不遠處,0號囚徒正怔怔的望著這惡心的一幕。為什么能哄的副本里的NPC都圍著他打轉!
作者感言
“到了。”導游在大門前站定,喑啞的嗓音宛如某種失傳已久的咒語,“接下來大家即將看到的,就是湘西山村最原始的祭祀活動之一,尸王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