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廊那端的確出現了一個人影。
“如果玩家秦非對本次系統故障處理結果有意見,系統將為您提供第二處理辦法:將非法帶離的NPC遣送回副本內部。”黑暗與不知名的恐懼往往比清晰呈現在眼前的血腥畫面更加令人難以招架。
那腳步聲不大,卻是朝著他們所在的房間來的。不管在外面的世界是做什么的,進入規則世界以后,實力才是最重要的。
任務完成之后發生了什么?
【所有人貼著墻走,如果下一個墻角有人就拍一下他的肩膀;如果沒有人,就跺一下腳。】這個問題,同樣也是光幕背后的無數觀眾所想知道的。甚至還出現了幻聽和幻視的癥狀,無論睜眼還是閉眼、走動還是坐下,鬼火的耳旁都不停地有個人叫囂著,讓他去偷修女的……
祂講這些時沒什么情緒的起伏,語氣淡淡,近乎冷漠。祂對這件事沒有太大的感觸,也沒有很強的表達欲。
在秦非的視角下, 那懸浮在空氣中的熒光色信息條上赫然顯示著:他龐大的身軀失去了支撐,像一灘軟乎乎的爛泥攤在地面上。他黑著臉搖了搖頭。
蕭霄的眼睛倏地瞪大了:“這,這不好吧?”“怎么又雪花了???”落鎖聲將熟悉的玩家全部隔絕在了身后,而直到被看守們帶離走廊,秦非才發現,這個黑暗版教堂的內部結構與他們先前呆過的那個竟大相徑庭。
這個人不是旁人,正是被秦非弄到懷疑人生的鬼火。聽了林業的話,秦非眉梢微挑。青年像是完全沒聽見身后屋子里巨大的動靜,輕描淡寫地向前走去:“走吧,去祠堂。”
三途眼中晃過一絲茫然。……這個家伙, 能從副本開始時一直裝死到現在,肯定不是什么能隨便糊弄的傻子。
霧氣遮擋視線,隱隱綽綽間,秦非意識到自己正站在徐家祖宅的院門前,背后是寂靜的村道,身前則是一棟對他而言已經不算陌生的小樓。而徐陽舒則一副快要昏死過去的樣子,儼然是被嚇得不輕。門應聲而開。
“這是從哪里來的?”林業好奇地問道。此時此刻,他滿腦子想的都是12點后自己可能遇到的種種情況。血腥氣在禮堂里彌漫。
秦非擠過人群蹲在紙條旁邊,瞇起眼睛觀察半晌,勉強認出那個“圣”字后面輪廓模糊的應該是“嬰”字。明明她在外面的時候臉色都能臭得夾死蒼蠅,怎么來到屋里突然就變了個樣呢?
“其他注意事項已經寫在了這份《守陰村游玩指南》上,大家可以自行傳閱。”
他也懶得多嘴去提醒三途和鬼火不要和他同路——這種容易被人捏住的小把柄,還是只有他自己知道比較好。但這也無所謂,反正秦非引路NPC的身份已經坐實,暫時不會有人輕易對他做什么。秦非伸出手,卻從那女人和蘭姆中間穿了過去。
以程松下過這么多場副本的經驗來看。這個藏在義莊中、甚至可以說是藏在玩家們眼皮子底下的線索,一定不會是無關緊要的邊角料信息。這個要做到倒是不難。
秦非輕輕“嘖”了一聲。沉默蔓延在空氣中。
……實在下不去手。“咔噠。”一聲,在又一次巨大的撞擊力下,棺蓋裂開一道縫隙。看看他滿床的血!
這不是一個只和他有關的游戲。……實在下不去手。什么、什么東西、堵在他的嗓子里面了……他伸手想要去摳,但自然是徒勞,除了將脖子上的傷口越摳越大,沒有起到半點幫助作用。
玩家們神色一凜,立即擺出對敵的姿勢。
半透明,紅色的。
這npc雖然說不好是哪國人,但看樣子應該是本土人士——大概也能吃這一套吧?“為什么?”
秦非笑了一下,以村長剛才的表現來看,他實在很難相信對方會毫無保留地幫助自己。
“可是,這里好像沒有別的空床位了呀。”而且幼兒園里可能還藏有別的任務。
秦非聽見自己身前那道聲音輕聲說道。倒是頭頂的墻皮紛紛落下,灰塵四溢,嗆得蕭霄眼睛都睜不開了。
……鬼火張口還想再說什么,忽然被三途猛地推開:“閉嘴吧你!”還下了10萬注,這群觀眾到底是有多閑?
可當她抬起頭的那一剎那,卻當即愣住了。程松的眼中閃過一絲猶豫。
“嗨!導游。”看得出談永是想模仿秦非的行事風格,努力沖導游擠出了一個尚算純良的笑。
撒旦:???光幕前的安靜并沒能掩蓋住那名賭徒眼中的熾熱,片刻后,他的身邊逐漸響起了竊竊私語:
秦非突然開口道:“我能不能問你個問題?”然后那重量復又消失,只余下一抹極其陰冷的觸感,轉移到了他肩頸裸露在外的皮膚上。
作者感言
親眼看見自己死在自己的身邊,不得不說,視覺沖擊力還挺強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