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道這玩意兒不是他想象中那么用的嗎?
“讓我來猜一猜,你究竟想做什么。”和剛才那片虛無不同,眼前的空間像是一個四四方方的盒子,沒有門,也沒有窗。當然那都已經是過去式了,現在,秦非視角的觀眾數量已然遙遙領先。
鬼女姐姐掐了秦非的脖子,手手當然是會生氣的。鬼火:“6。”挖眼睛?挖什么東西的眼睛?玩家們迷茫地面面相覷。
“走吧。”秦非深吸一口氣,抬手按了按心臟的位置。身量頎長的青年神色并不狠戾,清亮的琥珀色瞳孔中甚至隱隱帶著對眼前倒霉僵尸的同情,仿佛在無聲地嘆息:看,早就讓你聽話,你非不聽,現在知道錯了吧?而還有幾個人。
直播大廳中,光幕前的觀眾們正不明就里地竊竊私語。
秦非的視線不著痕跡地從那一地流淌的鮮血上掃過。秦非肩膀上的鬼嬰逐漸安靜下來。
嘰嘰喳喳的議論聲四起,淹沒了整個新人直播大廳。
秦非的臉都快要黑成炭了。秦非的所作所為,就像是在一間本來就煤氣泄露的房間里點燃了一簇火。
屋子里全是鬼,他不跑,難道等著那些會把他抓住當飼料嗎?這種完全歐式的通靈游戲,顯然并不適用在守陰村這個中式傳統的副本環境下。出現在秦非視野盡頭的是一個巨大的人形——起碼有三層樓那么高,那人須發皆白,看上去年歲很大,穿一身紋飾繁復的明黃色道袍,手中揮舞著一柄佛塵。
越往下走,空氣中的怪味越濃,伴隨著某種焦糊氣味,像是什么動物被架在火上烤。
那視線摻雜著渴望與厭惡,秦非嚴重懷疑,自己現在在黃袍鬼的眼中就是一塊巧克力味的屎,徒有其表卻敗絮其中。
終于出來了。飛舞的佛塵凌空襲來,將秦非高高卷起,秦非沒有抵抗,緊緊攥著那半截木片,白皙的手背浮現淺淡的青紫色筋絡。蕭霄從來沒有想過,在副本中,竟然真的會有秦非這樣,在危急關頭舍己救人的人。
秦非清俊的臉上帶著毫不掩飾的不滿,與上午時禮貌溫和的模樣全然不同。多么有趣的計劃!
可硬要他說究竟哪里不對,他卻又說不上來。濃重的眩暈洶涌著席卷而來,秦非的眼前瞬間模糊一片。
“誒,誒?別走啊!12號什么也沒做啊!”那個老爺子家里的水果是旅社給守陰村村民們送的禮物,看果子的新鮮程度,十有八九就是和玩家們乘一趟車過來的,吃不壞人,分享給徐陽舒也不會有什么問題。
青年如沐春風般的氣質終于還是打動了眼前的小怪物,鬼嬰肉球一般的面部蠕動著,良久,細聲細氣的聲響從他的嘴巴——也有可能是其他別的什么地方發出。不知道今后還有沒有機會再見到她。“什么呀?我不懂。有沒有大佬解釋一下,是這些玩家猜錯了,還是那是一條假規則?”
輕飄飄的一句話, 成功讓蕭霄和觀眾都沉默了。程松一愣,頷首道:“坐下說”
青年眉眼彎彎,神態溫柔平和:“你不是都看到了嗎?就是騙……嗯,引導他透露了一些信息,沒有別的了。”
可憐的npc沒有得到玩家們的垂憐,被蕭霄和林業一左一右架著來到老宅門前,伴隨著“吱吖”一聲輕響,厚重的老舊院門被推開,一股透徹骨髓的寒意撲面而來。這樣想來,一定是在亂葬崗有什么事耽誤他們的時間了。
如果不是秦非及時出手,他的眼球可能已經像貓眼上的玻璃片一樣炸了一地了。
原因無他,選擇和鬼嬰相關的問題當做切入點,總是不會出錯。
…………天花板都被掀飛了……真的很夸張啊!!
但看眼前刑具的尺寸,這顯然不是用來塞嘴的。他已經通關了好幾個副本,但其實,他從來沒在其中發揮過什么真正的作用。
是圣經。至于秦非這場漁利具體要怎么收……蕭霄是一點也沒想出來。
他抬手,將電話聽筒拿起。“別那么緊張,我只是有一點小小的疑問。”為此,程松費了很多的口舌。
秦非輕輕嘶了一聲。
這么多人,不可能都不說話。隨著蕭霄話音落下,數道目光落在秦非身上。《湘西趕尸秘術》。
“那、那。”蕭霄卡殼了,“那我們現在該干嘛呢?”說著她抬起左手, 五指虛虛一握,一股相當強烈的力道當即從她的掌心傳來,秦非就像是一塊遇見了吸鐵石的廢鐵,砰地一下將自己脆弱纖長的脖子送進了鬼女的手中。
那人牙齒焦黃,一頭卷發油膩膩的,身上穿了件破破爛爛的鼠灰色夾,十分自來手地伸手搭上林業的肩。
他遠遠望著那個向他們行來的黑影,像是看見了什么令人極度恐慌的邪惡生物一般。
作者感言
從一月到六月,守陰村每月都有人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