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他正蹲在活動區墻角的高大立式掛鐘旁邊,手邊的地面上攤開著一張被揉皺后又展開的紙條。蘭姆和女人正在交談著什么。那是一座半開裂的墓碑,比周遭其他墓碑都要小上一圈,無效的掩體背后半躺著一個少年,身量瘦削,頭發凌亂,清秀的面龐上恐懼之意盡顯。
但,良久,兩人終于還是成功抵達了目的地。“目的地已到達,請大家有序下車——”可秦非此刻的心情卻并不樂觀。
畢竟,大家都是有頭有臉的大公會,負面小道消息傳多了,對公會形象不好。更近、更近。
他早已習慣了跟著副本的規則限制走,像秦非這樣主動跳脫于規則之外看問題的方式,他在此以前還從未接觸過。
拿到綁定主資格的人是蕭霄,其實當時在調度中心,只要他自己不跟著秦非按下那個按鈕,兩人是不會進副本的?!@樣想來,其實一開始他屁股后面的追兵就比別人多了差不多一倍。
但這也不能說明什么。
不過這些都不關秦非的事,只要修女相信他,他的目的就達成了。眼前的青年身形單薄,身上的衣飾凌亂,沾滿了血污,但裸露在外的皮膚白得透明,兩相印襯下并不顯得他邋遢,反而顯現出一種十分惹人憐愛的戰損的美感來。原因在哪里?邏輯又在哪里?
真的是巧合嗎?不是蟑螂,也不是老鼠。
秦非但笑不語。
直播大廳的觀眾爆發出一陣哄堂大笑。僅僅這么短的時間過去,這扇門的異狀已然肉眼可見地又變多了一點。隱約有腳步和對話聲從那過道中傳來。
實在太令人緊張!秦非身上那套沾滿血污的制服也變回了他自己的衣服,他站在表世界休息區清爽干凈的走廊上,抬眼望向四周。他快頂不住了。
大概艾拉實在難以抵御“媽媽”這個溫情脈脈的稱呼,在秦非這樣說完以后,她大張著的巨口竟然慢慢合了起來。在無數觀眾屏息凝神的注視下,秦非忽然扭頭,對著王明明的媽媽開口道:“媽媽,可以幫我開一下門嗎?”
過渡區域上正躺著幾個人,遠遠看去十分眼熟。
……雖然現在的問題是。
她被她救了,卻沒能反過來救她一命,只能眼睜睜看著她被刀疤一把推向尸潮。這個問題也是在場大多數玩家想要知道的。他望向蕭霄,面帶探究。
秦非挑眉:“我該去哪兒找他呢?”一眾玩家面面相覷。
無論在中方還是西方的傳統中,鏡面正對床鋪,都不會是什么好的意向。否則在直播間里影響不好,萬一被系統判定成消極游戲,說不定還會弄出什么些騷操作來為難他們。
聽上去委實有些冒險,但,現在也只能這么辦了。“咳?!鼻胤乔辶饲迳ぷ?。“閉嘴!”他旁邊那人被他的叫嚷聲吵到,扭頭怒目而視。
可他不是昏迷了嗎?他不是一句話都說不出來、與活死人無異嗎?“呼~”
【任務提示:想找到亂葬崗中的老柳樹嗎?先通過這片土地上主人的考驗吧!看啊, 尸鬼們從地底深處爬出來找你們了!】那只手就像是長時間浸泡在冰水中被泡發了似的,皮膚軟的不像話,滑膩膩的,摸起來就像是一條死魚。跟他距離勝利仍舊有著一段距離。
看來,他不搭理它一下,還真的不行了。柜臺內。
秦非還是頭一回見到有NPC和他一句話都沒說過,基礎好感度就有5%的。秦非沒有明說,但系統似乎從他微小的表情中讀懂了他的意思。現在,白方那邊一定會有人想搶占信息差的先機,盡快拿到最容易拿的分數。
起碼能夠讓玩家們知道:他們離真相越來越近了。屋里非常安靜,蝴蝶悄無聲息地走進屋內,客廳里空無一人,他的視線頭像一旁虛掩著的臥室門。
他在喊的時候還不忘刻意壓低嗓門,免得觸犯了休息室中不許大聲喧嘩的條例。秦非記得很清楚,在過來守陰村的路途中,大巴車外一直有奇怪的不知名怪物追逐著大家,當時刀疤幾人意圖跳下車,被他所阻止,余下所有人也都沒敢開窗。
出于某種移情心理,林業之后每天都去幫阿姨干活,一直干到了他第二次進副本之前。當時大廳門口排著兩條長龍,蝴蝶一行人從馬路對過走過來。“我靠,我靠,他們真的要找到那些尸體了吧!”
各種刀子、棍棒、鐵鏈;卻全部指向人性?!?
蕭霄:“?”而那簾子背后——秦非挑眉。
面對一個不能攻略的npc,秦非委實沒有太過客氣的必要。想來這些人以前也是用這樣的方式,不費吹灰之力地殺死“祭品”。
那是一個40歲左右的中年女人,穿著柔軟干凈的家居服,皮膚白皙。
光是在腦內構象這幾個字——到底,少的是什么呢?
作者感言
明明就沒有比你更不要臉的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