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許是系統(tǒng)都看不下去他在這副本中持續(xù)不斷的倒霉,難得的好運終于降臨在了秦非身上。
這個信息是剛才他在外面買號牌時黃牛告訴他的。
這是那個一開始和司機打過照面的壯漢,從駕駛座旁離開后,他就一直是現(xiàn)在這個狀態(tài),渾身顫抖,額頭冷汗直冒,一副嚇破膽了的模樣。秦非干脆大大方方地在鏡子前面坐下,觀察起鏡中自己的模樣來。
而青年身處一片血污之中,輕輕抬起頭來。沒辦法,就是這么現(xiàn)實。
荒山依舊是那片荒山。更何況,秦非并不認為沿途搜尋沒有眼睛的過道會是正確的解謎思路。
敵暗我明,情況對紅方不利。那豈不是意味著,他很有可能已經(jīng)發(fā)現(xiàn)自己是假扮的?
一旁的蕭霄僅僅旁觀都覺得渾身汗毛倒豎,可秦非卻連眉毛都沒有聳動一下,神色舒緩,仿佛此刻正是周日的下午,他正坐在公園的大草坪上吹著風。小男孩依舊站在不遠處,沖宋天露出一個陰惻惻的笑。
他的聲音漸漸小了下去,表情有些驚恐。
蕭霄抬手掐自己的人中:“好緊張好緊張!”身下的皮質(zhì)沙發(fā)柔軟,蕭霄大半個身子都陷了進去。在副本中奔波兩天的疲憊得到舒緩, 整個人從腳后跟到大腦都變得懶洋洋的。
這群人到底什么來頭?沒想到,剛從村民老頭家死里逃生,這么快又在祠堂撞見鬼。事實上, 用“床”來形容這東西可能有些言過其實, 它本質(zhì)上只不過是一塊薄薄的板子而已,底下墊著幾摞磚, 勉強算是床腿。
不遠處,崔冉的隊友正仰頭向這邊觀望。萬一村長本來進不了義莊,被他邀請后卻能來去自如了怎么辦?
他晃了晃自己的大腿。
院子正中,一口殘破的棺材四分五裂地躺在那里,四周被鮮血浸染,零星的血肉和衣物碎片散落在四周,然而卻并不見尸體,也不知是被半夜那個怪物弄到哪兒去了。
如潮水般涌來的腐爛尸鬼、撲鼻的惡臭、吞噬一切的恐懼與絕望……
“笑死了,主播怎么張口就來啊???”他顯然十分膽怯,他并不敢出言呵止對方,甚至連抽回自己的手都不敢,只是低垂著頭,用牙齒緊咬著下唇。那只手就像是長時間浸泡在冰水中被泡發(fā)了似的,皮膚軟的不像話,滑膩膩的,摸起來就像是一條死魚。
只是一眨眼的功夫過去,他就完全笑不出來了。在22聲鐘聲響起前,活動區(qū)內(nèi)已然空無一人。有錢不賺是傻蛋。
秦非的心跳都因為過于興奮加速了。而善良的人格,即使玩家將它的整個生平全都在告解廳里敘述一遍,也無法為自己加分。
他一秒的遲疑都不曾有,飛速開口反駁:“我怎么敢不尊敬您呢,仁慈的神父?我所說的每一個字都是我內(nèi)心最真實的所想。”那里的地面上有一個四方形的入口,暗紅色的燭火光亮自那處傳來,一道通往地下的臺階正顯露在光影中。
在秦非的視角下,那人頭頂同樣頂著一行字。
在墜落到地面之前,秦非心中有且僅有一個念頭:有玩家在心中暗罵,很想拔腿就跑。“今天晚上……天黑,之前,我會給你們帶盒飯。”
一個是正常的,是他這些天已然見慣了的,另一個則失去了所有顏色。秦非對面坐著的同樣是一名老玩家,三十來歲,在義莊時秦非聽他提起過自己的名字,叫孫守義。
寸寸詭異的斷裂聲從石碑上發(fā)出,
冰冷濕黏的觸感令林業(yè)渾身一僵,雞皮疙瘩不自覺的涌起,大腦瞬間一片空白。
鬼嬰則安靜地趴在秦非頭頂?shù)能浾眍^上,像只小貓一樣盤起身子。
這些半吊子們借著村子曾經(jīng)的名頭,四處招搖撞騙,勉強混個溫飽度日。兩人連動都動不了,想要逃跑幾乎是不可能的事。看來這個玩家十分敏銳。
威脅?呵呵。那笑聲中蘊藏著一種令人心驚肉跳癲狂。
天上不知什么時候竟淅淅瀝瀝地下起小雨來,路旁到處都是石像,密密麻麻遍布所有視線所能觸及的方位。
假如在這個副本中,還有任何一個人可能能救得了他們的話。
“哼。”刀疤低聲冷哼。雖然不知道里人格復刻出來的戰(zhàn)斗力有沒有囚徒們本尊那樣強。
各路怪異的打量從四面八方涌來,秦非不為所動,目光灼灼地盯著導游。蕭霄連連點頭:“對對對,我覺得你說的真的太有道理了。”蕭霄都無語了,這群村民怎么能這么沒用!
作者感言
那是一顆鮮紅色的寶石,躺在青年白皙的掌心,像一滴凝固的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