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秒鐘后。秦非微微喘息著,他在丟出血瓶后立即找準時機向著另一個方向跑了過去,可糟糕的是,背后,2號竟然并沒有死,反倒緊追而上。近了!
說著太陰森的目光掃過眾人,那眼神中簡直寫了一行字:沒事千萬別找我,有事也別找。那種胸腔和腹腔共鳴迸發而出的回響,帶著嚴肅與神圣交織的肅穆,穿透那塊絨布,傳入鬼火的耳中。
他當然不會動10號。潔凈的墻面,干凈的地板,柔軟純白、帶著蕾絲邊的漂亮窗簾。
那種帶著審評的眼神很難描述,有些像是在市場上打量著一塊肉,正在挑剔地品鑒著肉塊質量的好與壞,思考它是否值得自己花錢去買。祂這樣說道。有觀眾當即便向系統提交了漏洞審查報告。
尊敬的主, 他錯了,他真的錯了!就連他們都沒能成功完成的事。剛才平頭男說出紅方陣營任務的時候,秦非一直在不遠處注意觀察著那群玩家們的神色。
刀疤一口牙咬得咯吱作響,臉頰兩側肌肉緊繃,若是人的怒火能夠化為實體,此刻他頭頂想必已直冒青煙。
看上去是一個普通的NPC。這個叫秦非的,身上到底有什么吸引林守英的地方?
假如真的到了那里,6號興許也就會收了參與混戰的念頭,一門心思地茍起來。可以看出,這些討人厭的小東西與它們在迷宮外的同類并沒有任何區別,只是最普通的爬蟲而已。
不過黃袍鬼一碰自己就吐,秦非也不知道緣由,只能暫時將此歸咎到鬼女的手或是導游身上去。
而鬼女,就是看守著這份傳承的試煉人。這一幕令正在觀看直播的觀眾們瞠目結舌。從棺材中爬起的秦非發現,鬼嬰似乎不見了。
假如他連這種內部消息都能打聽到, 他還站在這里干嘛?憑他的本事, 恐怕直接都可以去端蝴蝶的老巢了。他將那種正處在青春期的少年自信爆棚的氣質學了個十成十。【4號圣嬰已退出本次選拔!】
吃飯讓他們吃臭的,睡覺讓他們睡棺材,過來兩天死了三個人。
至于村祭失敗后整個村的人都會跟他們一起陪葬這件事——“他就要死了!追逐戰結束還有1分鐘,他不可能撐得到那個時候。”光幕前,有觀眾斷言道。
這威脅看起來比扣分還要糟糕的樣子。他是真的沒想到,秦非能找出這么離譜,但聽起來又莫名合理的理由。
這是一種十分玄妙的感覺,雖然身處荒山野村,可就像是有一座巨大的舞臺緩緩從腳下升起,無數聚光燈匯聚在舞臺中央,將秦非所處的一小方土地映照得光芒萬丈。秦非抬手,撣了撣衣袖上并不存在的灰塵,那動作將神父嚇得一抽,生怕他下一秒就呼起板磚,招呼上自己的臉。可明明所有玩家都被關在囚室里。
他輕輕微笑著,說出了一句令它們愕然而又不解的話。14號慌里慌張地沖進房間以后,房中沒過多久就傳出各種翻找挪移物體的聲音。
他就這么輕飄飄地找到污染源,之后對方像個景點講解員一樣盡心盡責地幫他分析了一遍副本,最后,甚至將刀子遞到了他的手上。有觀眾急得從人群中擠出來,在一旁焦躁不安地踱步。
所以這東西不可能是別人放在這里,只能是原本就有的。“就是沒死啊!死了的話過了這么久他的熒幕也該熄了吧,你看現在不是好好的!”
黏膩骯臟的話語。
連這都準備好了?
6號將這一幕看在眼里,不屑地嗤笑一聲:“你和10號是綁定進副本的隊友吧,我們早就看出來了。”倍感無趣的靈體一邊說著一邊搖頭,興致缺缺地走開了。秦非一手扶著墻壁, 另一只手靜靜垂落在身側,閑庭信步地朝著前方走去。
秦非心里忽然咯噔了一下。被怪物愛撫,實在不是什么美好的體驗。大家一起進副本, 一起在副本里呆了一天多,明明大多數時間他們都待在一起,可為什么秦大佬連升99級,準備攻打boss老巢, 他卻還一臉懵逼的在新手村晃蕩啊??
可他不是昏迷了嗎?他不是一句話都說不出來、與活死人無異嗎?然而,沒有一個人敢把粗口真正爆出聲來。
秦非在院門前站定幾秒,見院中再無其他異狀,繼續向內行進。他現在玩的不是陣營對抗賽嗎?亞莉安不是黃牛或獵頭那樣獲得了系統職業稱號的玩家,而是徹頭徹尾的npc,不需要換積分下副本。
那火燒屁股的模樣,看得才剛逃回囚室里的16號玩家一頭霧水。要么,就是那人太會裝了。
可他真的問出口了,原本那些躍躍欲試的玩家們卻又紛紛開始慫了。秦非懷疑,這個人多少有點表演型人格。
這或許是三途經歷過的那么多場直播中,觀眾們最不希望她死的一場了。兩人的眼眶都紅紅的, 有玩家想過去問她們話,她們撐著墻壁,半晌都沒能站起來。頭頂的木質橫梁早已風化斑駁,過道一側的門板都已老舊掉漆,上面遍布著細長的道狀裂口,很像是被什么東西抓撓過的痕跡。
玄關的墻面上貼著一張寫滿字的紙。那豈不是意味著,祂對自己的來意心知肚明?這一幕直接震撼了所有人。
秦非不知道系統出了什么bug,但是反正,鬼嬰回不去了。片刻過后,青年展唇一笑:“不痛的。”
秦非一邊推測一邊述說著自己的猜想。黃袍鬼大約每隔十五分鐘便會現身一次,一見到秦非就追個不停,也不知道究竟是為什么。正在直播的光幕中心,衣衫襤褸的青年渾身一片狼藉,幾乎就要成了個血人。
作者感言
秦非不動聲色地瞇了瞇眼,幾乎在瞬息之間便確定了一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