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幕令其他人一頭霧水。秦非搖了搖頭:“你們有沒有發(fā)現(xiàn),這里似乎變得和剛才不太一樣了?”
在他身后不遠處,三途滿身是血地半跪在路邊,而鬼火則被什么東西控制住,正在拼命扭動著身體。
還是某種過場動畫?秦非之前一直以為他們也是囚徒中的一員,或許是因為危險度沒有那么高,所以和地牢中那幾個危險分子分開關押了。沒過多久,手大概是累了,放棄治療般半死不活地落在了秦非身上。
——當然,其實也不用6號逼迫,3號本來就是想去的。“那座迷宮很復雜,在你之前并沒有任何人嘗試過進入那里。”
十二聲。
秦非單手撐腮,漂亮的眉頭微微蹙起,望向他時一臉憂色:“喂,我說。既然你不是我的里人格,能不能不要再頂著我那張臉了呀。”“修女回答了‘是’,這就說明,若是我們將這一場直播中,包括玩家和NPC在內的24名圣嬰看作一個整體,那么這個整體,將至少有一個人必定能夠存活到最后。”
導游果然回答了秦非,他搖了搖頭,斷斷續(xù)續(xù)地開口道:“我還有、其他事要忙。”孫守義聞言不由得皺起眉頭。
如今他的頭七已過,但由于肉體未能下葬,魂魄也無法投胎轉世,靈魂和肉身只能一起被困在三途河邊,如今正沒日沒夜地哭喊著,求他爹娘幫忙想想辦法。若是有朝一日,秦非的天賦技能能夠凌駕于副本之上,那他在探尋副本線索時,勢必會擁有超越其他所有玩家的優(yōu)勢。
秦非卻毫無心理負擔,走在黑漆漆的鬼樓里,腳步依舊輕快得像是在春游:“我猜,大概,是要帶咱們去拜碼頭?”蕭霄在棺材里睡了一夜,今早起來后發(fā)現(xiàn)自己的san值回升了5點。呈現(xiàn)在眼前的是一棟很普通的鄉(xiāng)村民宅,帶有地域特點的木質結構房屋與村中別戶人家并無不同,屋里凌亂地堆放著各種雜物,將角角落落都塞得滿滿當當,給人一種莫名的壓抑感。
“好吧。”
秦非眉眼彎彎,說出的話卻十分大逆不道:“其實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啦。”
“什么傳教士?這個副本里有這個設定嗎?”
刀疤在門前搜尋一番,隱晦地看了程松一眼,眸光復雜難辨。
秦非抬眸望向眼前的玩家們,面上掛著似是而非的笑。
看來離開這個副本以后,他必須要加強鍛煉了。
秦非:“……”四周被一團團濃黑如墨的霧氣所包裹,伸手不見五指。
……一旁的蕭霄僅僅旁觀都覺得渾身汗毛倒豎,可秦非卻連眉毛都沒有聳動一下,神色舒緩,仿佛此刻正是周日的下午,他正坐在公園的大草坪上吹著風。
三途和鬼火身上的雞皮疙瘩掉了一地。其實三途對秦非的話也并不全信,但這家伙外表的欺騙性實在太強,她根本克制不住心中上涌的情緒。它絕對會氣得三天吃不下飯。
它的面部干枯,褶皺遍布,像是一顆被啃光了果肉的果核,那張丑陋的臉在昏黃的光影下浮現(xiàn)出一層淡淡的油脂,令人光是看著就覺得十分不適。
孫守義一愣,下意識地看向廂房墻壁上貼的那些規(guī)則。非普通的鬼怪能夠輕易冒犯?
蕭霄唏噓道:“那天多虧了有亞莉安幫我們的忙。”攜卷著血肉氣味的勁風迎面劈來,千鈞一發(fā)之際,林業(yè)甚至已經閉上了眼睛準備等死。
緊接著她話鋒一轉,惡狠狠地道:“而你卻用它來引誘男人!這是一種多么可恥的浪費!恐懼,惡心,不適。
不符合,他就和程松沒有了半半毛錢關系,程松不會費力去幫他任何一丁點“燒鵝。”秦非壓低聲音,用只有蕭霄能夠聽見的音量低聲道。0號囚徒被這突如其來的意外驚了一下,直沖向前的腳步微頓。
秦非心下稍定。直到走到他們家的大門口。
她的聲音和前幾次說話時完全不一樣,那種平緩得如同木偶般的聲線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濃重的焦躁不安,嗓音尖利刺耳,像是針尖猛然扎入耳道!原本站在他身后的孫守義頓時暴露在了玩家們焦灼的目光里。
而現(xiàn)在,他的對面又坐了一個新的蘭姆。光幕中,一個堪稱惡心十足的畫面正赫然出現(xiàn)。
青年乖巧又自來熟的模樣,仿佛站在他對面的并不是一個詭異副本中素昧謀面的npc,而是小區(qū)樓下從小看著他長大的二大爺。又或許,這個車窗原本就留了道縫,那人只是倒霉坐在旁邊。
那個晚餐時吃相十分難看的玩家。
說完這句話,神父貓著腰鉆進那扇門,以一種完全不符合他體態(tài)的靈敏度一溜煙地消失在黑暗中,就像一只消失在下水道口的老鼠。為了防止副本內容泄露,系統(tǒng)在這方面做了相當嚴格的管控,玩家們一旦完成結算、離開副本后,只要身處主城地區(qū),相互之間便是完全不能提起直播內容的。
那咆哮的怒吼,聽起來像是立馬就要穿過電話線,把秦非口中的“熊孩子”給一刀砍死似的。這樁樁件件的詭事像是一張密密編織的大網,將所有人包裹其中。更何況,他本來也就只有表情演得真誠,說的話確實離譜到鬼扯。
作者感言
這場意外使他變成了一抹寄生在蘭姆體內的幽魂,變成了一個什么也做不了的廢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