紛雜凌亂的線索遍布秦非的腦海,逐漸編織出一張即將成型的網。“水里的灰蛾很多。”丁立望著水面,玻璃鏡片上閃過一串串數字,復又消失,“分散灰蛾群沒有用,即使我們十多個人每人開一處口,只讓一個人去湖中心,他一樣會被蛾子咬死的。”他覺得如果秦非繼續這樣砸下去,眼前這女鬼可能就要原地坐化,從鬼直接進化成如來佛祖了。
可事實就是如此,無論聞人怎樣努力校對準星,□□就是無法將玩偶擊落。
掌西所觸的皮膚柔軟冰涼,下一刻,面前之人倏忽間消失不見。“薛老師,這個人分明就是在公報私仇!”玩家氣憤地回頭嚷嚷著。
但之后播報的對抗賽規則,儼然和狼人殺沒有半毛錢關系。在幾人你一言我一語的解釋中,秦非總算明白了究竟發生了什么事。秦非越是表現得無動于衷,密林就對他越是感興趣。
應或看著烏蒙一副恨鐵不成鋼的表情:“你是不是個傻子啊?”打開門的瞬間,外面走廊中洶涌層疊的躁動聲忽然靜了下來。
“宋天呢?”他努力維系住微笑的表情,盡可能沉穩地問道。那就應該是亞莉安的熟人了。
孔思明竟然真的開始認真思考起來:“周莉,是個很開朗的女同學,和我們大家的關系都挺好的,你竟然和她不熟嗎?”
“還有。”真是人不可貌相啊……而且秦非在進入這個特殊空間的第一時間就嘗試了退后,不起作用,他有理由相信,現在轉身往回跑,得到的也是同樣的結果。
“我們無法判斷自己是什么時候進入被污染的走廊。”王輝語氣沉重,“萬一,那個時間點比我們意識到的還要更早。”雪怪的手指入水,砸在向冰洞游來的灰蛾中間,蛾群短暫的停滯了一瞬,毫無任何留戀地繼續游向冰洞口,任由雪怪手指沉入湖底。
“哦?那你具體說說。”彌羊顯然不信。“由于今天是高級區第一次開放,前10位完成游戲的玩家,將會得到進入游輪二層參觀的機會!”獲救的希望終于出現,B級玩家像個搖尾乞憐的哈巴狗一樣,全方位多角度地努力試圖打動秦非:
怎么了?余阿婆聽見外面的動靜,又忙不迭地往外跑。秦非低聲道。
叫得真心實意, 發自肺腑。秦非感覺到他似乎正在不斷地下沉、再下沉。
可它們就愛擠來擠去。他不適合做屠夫,就應該優雅又干凈地站在邊上。紅黑交錯,層層疊疊,像是在墻壁上用鮮血涂就出了一幅幅潑墨山水畫。
更遑論這副本還自帶持續debuff,從天氣溫度到劇情,無一不在給玩家施加著隱形的焦慮。粉紅色的氣球輕飄飄沖上云霄, 在眾人的注視下越升越高,在距離太陽極近的位置,“砰”一聲爆炸,從空中飄散下洋洋灑灑的彩帶。“或許是因為,我們進密林的方式不同吧。”秦非若有所思。
他的兩條腿就像是被看不見的絲線拴住似的,有一股隱隱的力,正在努力把他往秦非所在的方向帶。走路都能平地摔,摔還摔出一臉血,段南現在很害怕岑叁鴉手一用力,再把胳膊給折了。
彌羊只以為聞人黎明是走了背運,被瓦倫老頭盯上了,秦非小姑娘卻皺緊了眉頭說到這個彌羊倒是想起來了,問秦非:“剛才在泳池房里,你到底在看什么?”
副本背景中已經提到過,他們來自Y大的登山社團,大學4年間已經組織過許多次集體活動。
“主播什么情況?發現自己甩不掉追兵了?”
玩家們的心情并不比孔思明輕松。藍色制服的工作人員應該更低級,負責打雜和臨時處理此類暴力突發事件,而紅色工作人員處理的則是更為核心的機密。
他又一次打敗了自己。總感覺似乎缺了幾個。
再加上房間里本來的彩球,老虎一行人死了,也全歸他們了。
由于失去了照明工具,原路返回時的速度比過來時還要慢了一半有余,等到玩家們接二連三爬出地窖口時, 外面的天色已經有點暗下來了。是一扇外觀上平平無奇的臥室門,木質門板,按壓式把手,看不出里面有什么。但現在除了接受,又有什么別的辦法?
紅色燭火的映照下,谷梁的臉部皮膚反射著幽幽的光。
“噗”的一聲,玻璃球碎裂開來,一顆巨大的半透明泡泡出現在空氣中,將連帶陶征在內的五個人包裹住。他忽然轉身,非常突然地對烏蒙道。
但是,沒有。
“冉姐。”宋天看著身邊一扇扇緊閉的房間門,緊張得舌根發苦。房間里依舊安靜。
現在最大的難題,是如何馴化玩家?——當然,也可以當做是副本給不聽話的玩家們的一點教訓。
秦非半垂著眼,語氣一如既往地溫柔和善,眸光卻沒什么溫度:“有話快說。”見這邊幾人這么好說話,聞人隊長默默松了口氣。
秦非現在在中心城里高低也算是個人物了,蝴蝶通緝他的懸賞令還掛在服務中心呢。等到16個彩球全都撈上岸后,彌羊狠狠擦了一把額頭的冷汗。
像大多數智能機的設置一樣,這臺手機中所有未讀消息和推送全都堆砌在鎖屏頁上。三途卻仿佛在思考著什么:“那個來喊我們回去的不是普通玩家。”
作者感言
說完這句話后,鬼女懶洋洋的錘手向后靠坐,緊緊盯著秦非的臉,像是想觀察他接下來的表情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