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實上,按豬人所說的淘汰規則,是有一些漏洞可以鉆的。
它剛才明明看見彌羊就站在角落。其實王明明家除了在滿地淌血的時間以外,其他時候一直都挺整潔的,可之前只是普通人家收拾得干凈,和現在這種干凈完全不是一碼事。有些事光靠思考,不可能思考出結果。
此刻秦非正捏著一只蘋果,慢悠悠地啃。青白的皮膚毫無血色,眼球呆滯而突出,那人穿著一身與雪山環境格格不入的深藍色清朝官服,頭上頂著一頂戴紅纓點綴的帽子,兩根長長的獠牙從嘴唇兩側伸出。
雖然黎明小隊的人腦回路都比較簡單,但也不是說完全就是傻子,面對這么重要的抉擇,大家心里總還是會各有想法。他半瞇著眼睛望向不遠處的草叢,從他的視角看去,那個俯身哭泣的少女頭頂正異常清晰地懸浮著一行字。通關大門就設立在距離蟲母不足幾米遠的前方。
他很激動, 聲音有些尖利, 秦非將手機遞給孔思明,他接過后在相冊中翻翻找找, 最后定格在了秦非曾經留意過的那張老照片上。
一副沒完成的拼圖,一套七巧板,一些紙和彩色蠟筆。秦非趁熱打鐵:“其實我還有另一件擔心的事。”
“菲菲兄弟!!”誒?
林業正打算繼續說下去,秦非卻忽然拉住了他。說話的男玩家名叫丁立,20來歲模樣,臉上架著厚厚的黑框眼鏡,看起來很像理工大圖書館內隨處可見的男同學。
靈燭并非一般蠟燭,燃燒起來不需要氧氣,在水里一樣可以點燃。“今晚怎么辦,就這樣窩在帳篷里嗎?”話說到這里又戛然而止,看來這是副本的設計,不會讓玩家在一開始就弄清事故的起因。
但那根豎立在雪地中的桿子,正無聲地相中人傳遞著一個訊息。秦非點了點頭。他的眼睛像兩個驟然點亮的燈泡一樣閃閃發光;“我我、我還有副本信息!”
無人有異議,玩家們原地散開。王明明的爸爸:“你不是說最近害怕嗎。”這倒是讓秦非來了點興趣。
那是一顆遍布著顆粒和褶皺的頭顱,皮肉是焦紅的赤褐色,上面遍布著斑駁的紋路。
但規則里說了,遇到危險時,不僅需要躲到床下,還要不停地數數。玩家們在副本中待久了,骨子里或多或少都有些冒險精神。
秦非站在游戲房進門的那一小塊空地上,手中拿著一張寫滿文字的紙。沒錯,那的確是一片樹林。
七個人像一連串被秦非逮住的老鼠,丁點方向也不敢偏移,向著密林外側老老實實地走去。這名玩家就隊伍中充當的是斥候的角色,他的天賦技能是體能強化。聲音是從密林那邊傳來的, 不知為何, 烏蒙對此確信不疑。
走廊上一片安靜,無人回應。
寒風在帳篷外卷起鬼哭狼嚎般的呼嘯,雪粒子不斷擊打著帳篷,發出撲簌撲簌的響聲。
“其實我還有一個問題,一直沒有想通。”
“——游戲成功,將得到5倍于基礎數量的彩球獎勵!”秦非忽然站起身來。“肯定是大出血。”彌羊壓低聲音道,語氣中帶著些許惡劣的幸災樂禍,“他們為了抓你,還真是舍得下血本。”
林業正打算繼續說下去,秦非卻忽然拉住了他。段南身邊,丁立的眉心狠狠一跳。也不知道還會不會有其他人來。
秦非意識到那東西爬到床上去了。“腳什么雞?”彌羊皺起臉。
秦非的眼睛確實堪比掃描儀。作為秦非的隊友,彌羊也被豬人愛屋及烏地給予了高標準對待,羊媽媽端著咖啡,簡直受寵若驚。
咚咚。彌羊一臉吃了蒼蠅的表情。
哪里還有人的影子?林業:“……”大家看起來像是隨時準備跑路的樣子。
“我的筆記!!!”
“你們沒出來之前,我在這個幼兒園里轉了轉。”他語氣輕松地道。雖然秦非他們還一間房都沒進去過,但聽豬人在開幕儀式上那樣天花亂墜地吹噓了一番,大家還以為,這77間房中安排的會是些多么精妙有趣的游戲呢。
斧頭男笑了,咧嘴,露出猩紅的牙肉。“對了,爸爸媽媽。”秦非將指尖上沾染的最后一丁點餅屑用舌尖掃進嘴里,掀開眼簾。
雖然這里距離污染源比他們剛才走過的那條路更近,可這片空間內的污染程度卻遠沒有杰克來時深重。而像是直接一間間復制粘貼而成的了。
要盡量避免喊名字,秦非就拍了下孔思明的肩。進入休閑區需要繳納門票,而玩家進去以后,或多或少都會進行消費,這就說明他們目前身上的彩球數量非常富裕。
然后手指就僵在了半空中。余阿婆這個NPC,在副本設計中,本來就是不該和玩家產生太多接觸的。只有排行榜上那兩個變得灰暗的名字,依然記錄著他們的存在。
作者感言
一是去王明明的臥室里再看看,或許能從王明明的私人物品,例如日記本一類的東西里,找到一些蛛絲馬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