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原本是住在這里,但他不受關押。”秦非微笑著道:“這是一件不可能完成的事。”
“嗯?”秦非眨眨眼,“沒這沒什么呀。”
秦非低垂著頭,再抬頭看向0號囚徒時,眼中晦暗莫名的情緒已然盡數退散。
可卻從來沒有一個人能像眼前這人一樣,行事永遠游走在“穩妥”和“出格”的邊界線上。一號一雙眼睛在秦非、蕭霄和鬼嬰之間打轉,目光落在鬼嬰身上時顯而易見變得友善,而當視線挪移至秦非和蕭霄身上時,又帶著濃重的審視和敵意。只要按部就班地走,就有機會全身而退,避開被副本強行篩選、隨機抽人去死的卑微結局。
放眼望去仍舊只是一連串的“老婆老婆老婆”。秦非抓住了重點:“每個人都表現出了異常嗎?”
眾人心思各異,但,神色最為緊張的明顯還是14號玩家。這些東西行動起來可不像村民們那樣舉步維艱,祠堂里的所有人一見到它們便自動后撤,反而給他們讓出了一條路來。無人可以逃離。
……怎么感覺這個怪有點憨呢。7月1日。
秦非充耳不聞。排查完臥室內的角角落落后,秦非終于將視線投向了一旁的臥室門。面對修女毒蛇般的眼神,他的鼻翼翕動著,喉間傳來令人動容的共鳴:“來吧,不要以為我會害怕!”
它盯著畫面中的秦非,一臉贊嘆。
玩家們必須依靠自己將那些規則補全。
可怪就怪在這里。簡單來說他就是有強迫癥,別人一把東西弄亂他就要發瘋。萬一都不是該怎么辦?
原來這一切都是假的。……剛才在義莊門前導游就提到過,“不要直視神像的左眼”,現在宴會上又有與眼睛相關的環節。
他甚至聽到自己耳畔回響起一陣陣急促的心跳聲,“咚咚!”“咚咚!”,就像游戲里的角色瀕死前的系統提示音。
“開始了。”他輕聲呢喃。“我要為1號圣嬰懺悔,他犯了偷窺他人的罪。他的內心骯臟,雙眼污濁,即使用十杯圣水也難以洗凈。”
他略顯遲疑地開口:“現在是……什么時候了?”“艸,這也太牛逼了。”蕭霄聽的目瞪口呆。若是玩家們一不小心淪落到了這種境地,也別想完成任務后離開副本了,這輩子就只能村子里頂著僵尸的獠牙蹦跶了。
從圍欄內建筑物的新舊程度來看,這個幼兒園的條件似乎挺不錯,墻面漆色鮮亮,三棟建筑緊湊地簇擁在一起,前面還有一個偌大的花園,里面擺滿各式各樣的兒童游樂設施。可他們剛才并沒有表現出任何異狀。“啊……要我說實話嗎?其實我也沒看懂,不過看主播的樣子他應該是看懂了吧,只要他看懂不就行了嗎。”
那他一定不會跟著19號他們一起,跑去招惹什么6號!“這樣嗎。”
……
一個個看向他人的目光,兇戾狠辣,像是下一秒就要提刀沖上去砍人似的。
他的視角也被剝離了出來。
得到一片沉默做為回應。
隨即,秦非像是被什么難以抗拒的東西所吸引,目不斜視地跟在了那黑影身后。“主播剛才干嘛不跑啊我真是服了,我眼睛都捂上了他忽然秀一波騷操作。”
蕭霄和林業一左一右擠在秦非身邊,擋著他從人群旁路過,聞言不由得心驚膽戰。秦非的大腦飛速運轉。不只是他,剩下的人也一樣。
至于導游。而正在努力撬迷宮墻角的秦非也遇到了一點困難。對著林業的脖子,又是一刀。
秦非的腳步越來越快。玩家屬性面板中有san值一項,san值在規則世界中相當于玩家的第二條命,san值掉光了,人也就瘋了,甚至會徹底異化與副本融為一體。“你們……”
宋天不解:“什么?”
既看不見那個黑化版秦非,也看不見秦非本來的倒影。幾十年間,村里每年都會在除夕那天以抽簽的方式選定今年的犧牲品。那些人卻這么快就已經找過來了。
規則中說,“可進入告解廳向‘主’傾訴”,就是真的向‘主’傾訴。阿爾茨海默癥晚期大概也就是這樣了吧。
僵尸只要沒有發生尸變,必然是不會自己動的,趕路時全程得需趕尸人搖動銅鈴作為牽引才行。這句話無疑就是這個副本的通關條件。
那是一個小小的、不起眼的、十分容易被忽略的東西。
作者感言
只有像秦非這樣,有了與規則平等的思維,才算是真正在規則世界中立穩了腳跟,有了與規則一戰的能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