鮮花與銅質燭臺消失不見,斑駁的舊木桌上,白色的蠟燭已然變成了暗紅色,燭淚滴滴淌落,在桌角堆砌出一小灘一小灘血一般的污漬。秦非的指尖輕輕磕著床板。
眼前的青年身形單薄,身上的衣飾凌亂,沾滿了血污,但裸露在外的皮膚白得透明,兩相印襯下并不顯得他邋遢,反而顯現出一種十分惹人憐愛的戰損的美感來。“我也是!”這是真實存在的人臉嗎?
看蕭霄能夠一騎絕塵地提前于其他幾個玩家、一馬當先沖到鬼樓來的速度,逃起命來絕對不成問題。
他終于看見了他心心念念的人!
秦非身旁,導游睜著一只空洞的眼珠,正審視地望著他。潮濕的霉味、血腥味、皮肉的焦臭味。
現在,每個紅方的人都煩躁得要命,白方玩家卻若有所思,各自在心中盤算著什么。
鬼嬰:“?”
草草草!草草草草草草草!
為了保證兩人始終同行不分開,孫守義在前, 徐陽舒在后,兩人左手握著左手、右手握著右手,像幼兒園小朋友玩開火車那樣站作了一列。秦非在義莊內環視一圈,不見對方蹤影,只得暫且作罷。秦非把這份守則自上而下仔仔細細讀了一遍,神色淡淡地繼續向前。
可為了保險起見,凌娜還是按照規則所說的那樣折了柳枝。刀疤雖然暴虐又沖動易怒,但他顯然是個識時務的人。彪形大漢可憐巴巴的擠在那口棺材里,四肢都蜷縮在一起,看向棺外眾人的眼神中透露著緊張和惶恐,仿佛他面對的是什么洪水猛獸。
“哦哦哦,是傻蛋先生!”今夜注定是一個充斥著不祥的夜晚。
“對啊,他是npc,那不就是每場直播都會出現嗎?玩家有重復你們居然都看不出來??”秦非聞言,敷衍地點了點頭。潮水般的彈幕瞬間將秦非面前的空氣占滿。
不知他是何時留意上三途和鬼火的,說話時目光一直不自覺地往他們的方向瞟。如果這真是單獨指定給某位玩家的規則。
但最終通關的只有4個。在上一場直播中關注秦非的,大多數都是長期混跡F級直播大廳的靈體。一記拳頭砸在了他的臉上。
有時候, 泯然眾人也是一種優質的保護色。這樣當然是不行的。
以他直播間現在的觀眾人數基礎來看,除非那些觀眾全都是啞巴,否則彈幕絕對不可能這么少。【圣嬰院中的修女:好感度5%(修女覺得你是個還算不錯的信徒,她愿意為你祈禱)】“能說嗎,其實我還挺期待的捏……”
冰冷的刀片擦過脖頸,帶來陣陣令人靈魂發冷的刺痛,凌娜緊咬著牙關,心中涌起難以言喻的憤怒與屈辱,就像是一簇火焰,燃燒得猛烈而洶涌。
他在腦內一遍又一遍預演著自己的計謀:
對方:“?”就在他碰到面前那人的一剎那,出乎意料的事發生了。
手伸到一半,被秦非強行壓了下去。
懸浮在大廳中央的光幕中, 玩家們的臉上正呈現著和觀眾們如出一轍的茫然。秦非被贊許驚嘆的目光團團圍住,額角滑下一道看不見的冷汗。蕭霄直到現在都還沒有完全回過神來。
“你別瞎說?!我怎么可能是那種人!”雖然一切都是猜測,但從村長如今這副鬼鬼祟祟、一看便心中藏著小九九的微表情來看,秦非覺得,自己的推測絕非空穴來風。退一萬步說, 就算宋天不見完全是他本人作妖惹出來的禍, 但崔冉想要刻意隱瞞這個消息的舉措,本身就已經足夠惹人懷疑了。
每一扇門上都掛著拳頭大的鎖, 只在一人多高的地方開了一扇極其狹小的窗戶, 窗上還有豎條隔欄。廂房里, 加上NPC徐陽舒在內一共也只有六人,若是想湊齊八人,就勢必要將外面的程松和刀疤也算進去。
但床上又的的確確躺著一個人形的東西,戴著帽子,寬大的衣擺順著床沿垂下。程松都會出手幫助,也是合乎情理。
【追逐倒計時:5分28秒48】
這?樣嗎……誰啊?踏入義莊大門的一瞬間,秦非感到自己右腿一沉,像是有什么重物掛在了上面。
【四角游戲的規則大家應該都知道,游戲需要分成四組,我和蕭霄一人一組,凌娜和林業,孫哥帶著徐陽舒。】秦非攤了攤手。
秦非沒有回答。最先被他們盯上的,一定是最容易攻擊的對象
他的身上像是被鮮血洗過一遍似的,渾身衣物都被血跡浸透,發絲一綹一綹粘在額頭上。
雖然秦非這問題乍一聽提出得十分突兀,可就在修女回答的瞬間,教堂內仍有四五個玩家齊刷刷神色一緊。蕭霄茫然地眨眨眼:“啊……我、我……”其實這場面也不過只是看著嚇人而已,已經被煉化成活尸的秦非完全感覺不到痛。
作者感言
事實上,相較于程松去救凌娜,反而有另一點,讓秦非更不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