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人在通風口旁趴了幾分鐘,期間只看見底下的隊伍持續(xù)不斷地緩慢挪動,沒有一個外來人。外面的洗手臺處還有盞勉強能夠照明的小燈,里面的隔間卻漆黑一片。
杰克喊出了彌羊的名字。他頭暈轉向、跌跌撞撞地往旁邊退,行走間腳下咔嚓咔嚓,似乎又踩扁了幾個蟑螂。“你干什么?”彌羊見狀開起玩笑來,“你不會是想從地下抓出一只怪物來吧?”
裝飾華麗的大廳中點著蠟燭,桌臺上擺滿高低錯落的精致甜點塔和酒瓶,西裝革履的人手持紅酒杯相互碰撞,仔細看去, 那手上卻生長著奇怪的、如動物般的毛發(fā)。秦非仰頭向后,懶洋洋地倚靠在墻面上,像是完全沒把眼前的困境當成什么大事:“出得去。”在這樣諸多要素的疊加下,直播間內的人數本該勻速上漲才對。
距離終點已經很近了,秦非能夠感覺得到。
秦非已經鉆進了藍色的房間里。她的右手無力地垂落在身旁,旁邊是一行結構松散、頗有些難以辨認的血字。
那兩名工作人員矮得出奇,身高只有尋常成年男子的2/3,而且十分瘦弱。大爺絲毫不讓,三條路堵死了兩條,兩名玩家只能并肩前行。
刁明不明所以:“臉?我的臉好像有點凍傷了,癢得很,但是用了藥之后好多了。”或許是副本為了營造出效果,從而特意在尸體身上加注了特殊的Buff。現在卻什么小動作也不敢再做了。
就憑這副怪異的樣子,幾人也能看出,他肯定不是玩家。右側則是一條向上的木質階梯。秦非陡然收聲。
反正,他們在小區(qū)里捕捉玩具,也都是隨心情亂來的。這個被兒子牽走,他們就再去抓個新的,沒什么大不了。那個老太婆,根本打不過!可是雖然如此,畢竟現在提出要求的是污染源。
其實從表面上看不出任何異常,但秦非就是有種感覺:像是有什么隱秘的東西潛藏在他那張和尚微笑的面具背后,正暗自生長著,找準時機便會破土而出一般。
畢竟。氣中漂浮著森冷的怪異氣味,沒有光亮的草坪蟄伏浮在暗夜當中,看著像是一塊塊能夠吞噬生命的死地。
近200斤的體重陡然下壓,地面上的玩家爆發(fā)出了比方才慘烈10倍的大叫!“他的攤子永遠不可能打下玩具。”彌羊道。秦非詫異地挑起眉梢,什么情況?
有個男玩家正在高聲和人吵著架,渾厚的嗓音中氣十足,語氣中充滿憤怒,仿佛隨時都要出拳,把對面的人打死似的。破壞掉祭壇和銅鏡,就是破壞掉了邪神和這個世界的媒介。
這無疑是一個絕妙的機會。
草叢里伸出一只手,不知是林業(yè)還是鬼火,十分迅速地將碎片撿了回去。50%的致死率!就連深色房門都沒有這么危險!“對我來說,對我的每一塊碎片來說,你都是獨一無二的存在。”
相片中的樹林和奇怪的廟宇,足以證實,勘測員在雪山中的七日七夜并非夢魘。
這又一次證明了小秦之前的推測是對的。
和外面一樣,廁所里面也很暗。被綁的時間太久,他已經有點破防了,神志不清,鬼哭狼嚎的。
“那確實是很厲害。”豬人說過,他們可以自由活動,一時間不少玩家都走出了圈欄,尋找起了各自的同伴。
這時秦非在離開辛西婭的玩具房時,忽然飄到他手中的,白紙上用蠟筆歪歪扭扭的畫著個圖案,一看就是出自玩具房之手。
旁邊的排行榜?秦非又瞟了自己背后一眼。觀眾們窸窸窣窣地交談著,雙眼放光。
刁明卻沒有這種福氣。“這個手機有問題,里面很多軟件都打不開,應該是副本做了限制。”段南愁眉苦臉地跟著隊伍向前,彎下腰,在冒出雪面的樹根旁邊摸索著,撿起一把石子,一邊走一邊扔。
數字在這一刻幾乎失去了意義。要知道,這兩人一個永遠如遺世獨立般緊閉雙眼,寡言少語。
也就一個C級玩家,武力值一點沒有,人卻挑剔得要命,還特別愛指揮。王明明的爸爸:“今天我就去向物業(yè)舉報,兒子。”現在除了秦非以外,剩下玩家手中的彩球數量基本都在1-6顆之間。
秦非遏制住嘴角抽搐的沖動,總覺得自己這個預感并非空穴來風。有人還沒緩過神來,也有諸如彌羊或岑叁鴉之類反應快的,已經開始研究起墻上的地圖。
他倒是很想讓這兩個NPC聽自己的,可惜他們完全不配合。以及長頸鹿、大象,甚至雞鴨等家禽。玩家們沒有深入探索過密林,不知道神廟具體是什么樣子。
其他視角的玩家進入雪屋后全都警惕小心得要命,恨不得把每一個角落、每一塊地磚的縫都掀開檢查一遍。視線交錯之間,一種難以言喻的熟悉感順著空氣漸漸而來。每一個人都在未知的黑暗中摸索,每一步都走得謹慎又小心。
兩人一合計,干脆把鏡子卸了。“可是小秦站在門外是怎么看出來的??”“走。”
“幫我倒一下垃圾吧,爸爸媽媽。”秦非笑盈盈的。“切!”系統(tǒng)提示音毫無征兆地響起,在冰雪覆蓋的空闊山谷間幽然回響,與身下深澗內傳來的嗡鳴聲裹挾在一起,扭轉出如困獸尖嘯般的尾音。
這個玩家的精神免疫到底有多強?隨著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副本內灼灼的烈日從頭頂移到側方。
作者感言
玩家們緊張兮兮地縮在一起,一半人盯著安全通道,另一半人盯著電梯上的數字,生怕那數字趁他們不注意偷偷跳動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