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壓力當前,誰又能睡得著呢?秦非沒有抬頭,掀起眼皮偷偷瞟向修女的頭頂。
——截至目前為止,所有玩家都只知道自己陣營的信息。迷宮般的布局并非全無章法,而是存在著某種規律。
她望向秦非,似笑非笑:“我想,你應該并不想被別人知道和‘祂’有關。”空蕩蕩的花園中,蹺蹺板與木馬在無風的空氣中輕輕晃動。此時此刻,能拖一秒是一秒!
醫生猶豫了一下,他望著秦非清澈的淺色眼眸,開口道:“不要在里面待太久。”
伴隨著天花板和地面的收縮震顫, 清晰的系統播報聲響徹每位玩家耳畔。依舊是一些天主教相關的圖樣,圣母、十字架、耶穌受難之類的內容。這是什么奇葩要求,他實在捉摸不透。
蕭霄都服了:“你可真……真是你爺爺的乖孫。”黃牛垂頭喪氣地打算離開。
他實在沒想到這個該死的12號主播腦筋動得這樣快,一下就揪住了他的小辮子。
這也是秦非前兩次來地牢時沒有發現它的原因。而與此同時,秦非忽然意識到發現,自己的直播間人數似乎又開始如同乘坐火箭一般直線飆升起來。
難道12號還有別的通關計劃嗎?
地面很快淌滿四溢的血漿。
“對了。”鬼火弱弱地舉起手,“我還有一個問題,如果我們身上的錢花完了要怎么辦?”
秦非眉心緊蹙。
E級主播在直播過程中,能夠使用彈幕和觀眾進行交流,這一點他在中心城休息的時候就已經了解過了。徐陽舒一張臉拉成苦瓜:“我哪有那么遠大的志向。”“小朋友們玩游戲時,只要我一吹哨子,他們就會乖乖停下聽我的話。”
到現在為止,鬼嬰唯一一次聽秦非的,似乎就是上回在圣嬰院中,幫秦非開了一次休息區和教堂中間的門。
大家看過那么多直播,還從沒有見過有主播能夠攻略npc,規則世界中的npc與玩家呈天然敵對趨勢,就算是最溫和無害的npc也對這些外來客沒有好感。和秦非隨身空間里的那根小鋼管比起來,這根鐵棍的體格簡直就是它的祖爺爺。再然后,幾撥玩家在祠堂中不期而遇。
刀疤面目猙獰地步步逼近,蕭霄坐在秦非身側,緊張得坐立不安,在劍拔弩張的氣氛中腎上腺素急速飆升。彈幕中頓時飄起一片“???”。那刻痕非常淺,秦非一點一點,努力地分辨。
神明高高在上,卻又語意溫和。秦非的后背驀地發冷。“怎么回事?我還以為主播要用這個蘋果威脅他。”
墻壁和地面都開始發生劇烈的震顫,壁柜里的醫療器械叮叮咚咚地落在地上。
“唔,其實我也沒多想。”他的左手本該牽著凌娜的手,但從不久前開始,他就再也感覺不到凌娜的存在了。秦非站起身,在瞬息之間已然規劃出了一條最適合逃命的路線,趁著地面上的追兵還沒有反應過來,一手拉著林業,朝亂葬崗內石碑最密集的區域猛沖了過去!
可眼下這種狀況,誰還能離得開黑衣修女的視線范圍?
他一靠近三途就開始大肆散發魅力,“請問,你們在這房間里翻找什么呢?”
在其他人都還一臉懵的時候,原本呆在老人身邊的秦非忽然一聲暴喝,猛地轉身,如同兔子般向門口竄了過去!
三途皺起眉頭。說實話,秦非真的很想勸他講話時少用點力。
他不知道自己有沒有成功嚇到10號,但很顯然,6號的反應要比10號快得多。它終于認清了一個事實。
可當他親自走到沙坑邊,這才發現,不是這個小女孩的問題。秦非的工作性質決定了他能接觸到的各類非正常事件遠超常人,在死人堆里混久了,多多少少也聽過一些用科學無法解釋的事情。告解廳的鑰匙不見了,這件事玩家們昨天就已經發現了。
他的手上握著一把寒光閃閃的匕首,連一絲反應的時間都沒有留給對方,就那樣朝著年輕男人那修長美麗、而又脆弱異常的脖頸處刺去。秦非目睹完這場鬧劇,收回視線,轉身向休息區更深處的寢室走去。
談永身旁那人見狀一驚,忙伸手去拉他:“談哥,你干嘛去?”“我服了我服了!我收回我剛才說的這群人肯定要死在門口的話,主播居然張口就喊媽媽???艾拉肯定立馬就要給他開門了!”
但他萬萬沒想到,這個副本里的人這么變態,出起陰招來一個賽一個的狠。安安老師:“……”大家就那樣靜靜地等待著,看著墮落的神父認真清理著自己的手指。
不對!不對!不該是這樣的。算了。假如秦非能夠看見觀眾的彈幕,恐怕會無奈地笑起來。
這是按照正常來說,她這句話純粹是屬于干擾項。
作者感言
不像其他副本,一環扣一環,逐級深入,玩家在完成任務時總會有一種離真相越來越近的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