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茶水的溫度合適嗎?”光幕中,抓錯人的黛拉修女正在內心進行著一場極限拉扯。規則世界里的主播們每日都掙扎在生死的邊緣線上,自然不可能有人去做結婚懷孕生孩子這種自尋死路的事。
來到副本世界以后,這些器官上的器官和內臟上的毛病,按理來說應該已經被修復好了。我不信,但你說是什么就是什么吧。
這八竿子打不著的兩人,在得知任平的死訊后,卻都問出了相同的問題。門旁,左邊僵尸依舊被困在糯米圈中動彈不得,而右邊僵尸見玩家們回來,木木呆呆地站起身,上前幾步,又一次將自己的頭遞向秦非——
這尼瑪……該遞給誰啊?
秦非聞言心中一跳。
“如果他們真的能拿到那本書、打出新結局,羅盤的測算數據是不是就要跟著更新了?”
秦非自打畢業工作以后,還是頭一回被人叫“小弟弟”:“……嗯,我有點事想問您。”他們的肉身被煉化為了僵尸,魂魄卻因為守陰村獨特的環境而化作了鬼魂。
三途說的是“鎖著”。被耍了。他在門前站定,將手伸到背后摸索。
秦非點點頭。
她身上那種帶著點尊貴和傲慢的氣質此刻已經蕩然無存,衣裙上也滿是一塊塊的汗漬,她斜斜倚靠在門框上,雙腿不斷發顫。
秦非柔聲細語地說:“很抱歉打擾到你的休息。”
和他有著相同困擾的只有蕭霄。
這很難講。
村民們對待他并不像對待秦非那樣態度友好,大多數人對他都熟視無睹。電光石火之間,鬼火想出了一個算不得絕妙,但已是唯一能夠挽救他們的方法。這碗里裝的,真的是豬的肝嗎……
“在副本里,我只能以這樣的形象示人。”秦非十分無辜地望了回去,抬手摸了摸鼻尖。絕大多數副本中都有著指引NPC的存在,只有極少數副本,完全需要靠玩家們自己摸索。
蕭霄自從進入圣嬰院副本以后就沒有走過什么好運,今晚當然也一樣。她像是一條離了水瀕臨死亡的魚,大口大口喘著氣。眾人像是籠中的困獸,又猶如無頭的蒼蠅,四處亂竄,狼狽不堪。
秦非看著撅著屁股、將自己整個人都貼在門板上,恨不得鉆進貓眼里去的蕭霄,實在無可奈何。他明明已經說講得很清楚了,觀眾們難道聽不懂嗎?他倒是并不害怕0號囚徒這張堪稱駭人的臉,但對方身上實在太臟。
但他偏偏在這個時候發現了從不遠處一閃而逝的蕭霄。蕭霄:“噗。”他們從之前開始就一直想去找秦非匯合,只是始終苦于沒有機會,秦非解救林業的整個過程全數落在了二人眼中。
他們遇到的那兩個囚徒,似乎有些太過于容易對付了。
這便是副本內精神污染的強大之處,它能修改玩家的思緒、控制玩家的精神。鬼女給他留下的話是。
這是一個巨大的、高聳的腔室,像是某種活物的身體內部一般,墻面上全是一道道青紅交織的血管,地面踩上去軟而有韌性,仿佛是踩在了一塊肉上。他抬手,將電話聽筒拿起。既然秦非他們回來了,他和刀疤也沒有再出去的必要,兩人走到義莊一角坐下,無言的等待著時間的流逝。
蕭霄點頭:“所有人都很奇怪,有幾個人雖然不像那些說胡話捶墻的表現得那樣明顯,但看起來也挺不對勁的。”林業輕輕吞咽了一下, 表情不太美妙。“我焯!”
她神秘兮兮地沖秦非擠了擠眼睛:“告解廳我已經修好了,您隨時可以過去。”總不會是藏在床底下吧,那主播又是怎么看到的?
他十分粗魯地朝地板上啐了一口:“你特么算老幾?”少年吞了口唾沫。
物業中心門口正聚集了一大群人,秦非走出電梯的瞬間,撲面而來的吵鬧聲幾乎將他淹沒。“這是……”秦非神色復雜地望著門口眾人,不太情愿地咬牙擠出那行字,“林守英的眼睛。”
秦非不太好看的臉色令蘭姆越發緊張起來。
和秦非在正常世界坐過的那些普通電梯沒什么兩樣。還有那盒被他燒掉的東西。
他對里世界的降臨一無所知,直到過了好幾分鐘以后, 有玩家驚慌失措地跑了過來,咚咚的腳步聲這才將蕭霄驚醒。說罷他當機立斷地按下按鈕。
蕭霄抬起頭,眼底盡是茫然。秦非對這方面的知識并不精通,但他的記憶力一向好得出奇,在將道袍上的八卦圖印進腦海中后,很快就將其與祠堂的地形順利聯系在了一起。
談永渾身顫抖如篩糠,全然沒注意到,距離他不遠處的玩家們看向他的目光中已然透露出難以言喻的恐懼。他們又不是特意為了救他倆的命才主動共享信息。
作者感言
秦非眨眨眼,腳步輕快地走向餐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