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筒中傳出壓抑著不耐煩的詢問:眾人匆匆往那邊趕去,狹窄的山谷被十余人擠得水泄不通。
并且,無論如何,他都只是一個剛升上高階的玩家。
肯定有什么重要的東西被他們忽略了。
怎么偏偏就是他呢。
那些為了看熱鬧而特意將視角切換過來的靈體們,正在各個直播大廳中輕松愉悅地交談著。
這方方面面都要替秦非打點周全的老媽子樣,著實驚掉了丁立他們的下巴。樣貌清雋溫雅的青年站在冰湖之上,混沌的半透明冰層倒映出他的身影。
他是所有人中看上去最危險的,手中拖著兩把巨大的斧頭, 一步一步踏著雪地而來,留下一串蜿蜒的深深腳步, 兩側是斧頭的拖痕, 像是蟄伏在雪中的蛇。
他本來就白,在冰天雪地中凍了這么長時間,皮膚更是蒼白得絲毫不見血色。
秦非:“聞人黎明可以為了我去死。”可問題在于。秦非陷入了進退兩難的境地,往前是充滿危機的古怪房門,背后則是三個虎視眈眈的追兵。
面對玩家熱情似火的招呼,他看似熱情外放,實際卻一直用嗯嗯啊啊來敷衍回答。他們被困住,這個通風井口打不開了。他頭頂滑下的冷汗和身邊的湖水融為一體,他再次加快速度,朝著仿佛近在咫尺,卻總也走不到盡頭的通關大門沖去。
江同心中頓時涌起一股同病相憐的同情,他十分大度地揮了揮手:“我當然沒意見。”他早就換回了他在副本外常穿的那套衣服,金線織就的蝴蝶衣擺在陽光下熠熠閃光。
“你是這么想,其他那些生者陣營的玩家可不會這么想。”
這個令五個人手忙腳亂的任務,突然變成了秦非一個人的表演。
他的眼睛像兩個驟然點亮的燈泡一樣閃閃發(fā)光;“我我、我還有副本信息!”刺耳尖銳的機械音在房間內回響,彌羊終于忍不住,低聲咒罵:叮叮咚咚的系統(tǒng)提示在耳畔接連響個不停。
這很不應該,蝴蝶帶進副本里的那幾個傀儡,他早就已經認臉熟了。彌羊生怕自己一個不小心栽下去,完全不顧體態(tài),就地趴在坑洞邊緣,只伸出一個腦袋向下張望。岑叁鴉語氣虛弱,好像完全不知道什么叫客氣。
彌羊十分擔心蝴蝶的那兩個傀儡會跟上來,直到走出一段路以后他才終于能夠確信,那兩人的確早已離開。秦非思索片刻:“唔……或許,你有沒有什么辦法,能夠讓我偷偷回到A區(qū)的新家,而不被任何人發(fā)現(xiàn)?”秦非一邊跑一邊不斷觀察著道路兩旁,剛剛跑過的的門牌號上寫著1602,轉過一個拐角,走廊兩側的門派又變成了18開頭。
“哈哈哈哈哈!!”烏蒙毫不客氣地捧腹大笑。眼球突出,嘴唇鼓脹,一條長長的舌頭癱在外面,上面同樣布滿了褐色的泡泡,看起來外殼堅硬,像是……孔思明慚愧地摸了摸鼻尖。
祭壇動不了了。他慌得要死。隨著夜色愈深, 來自密林的污染也越來越深重。
這個詭異的念頭冒出來的一瞬間,江同的心臟幾乎停止了跳動。
突然而至的意外嚇了鬼火一跳,身體給出下意識的反應,手不由自主地向后縮了縮,反而輕微掙脫了保安制服的束縛。他拿著這張卡翻來覆去看了幾遍,對秦非道:“這是外觀??”“大爺的,什么玩意啊,人家話都沒說就先慫了。”
【恭喜玩家成功找到任務物品:祭壇(1/6)】秦非有些無可奈何。“哦,當然可以,你過來我告訴你!”
他斟酌著詞匯:“……額。”陸立人之所以會花那一顆彩球,是因為他親眼看著那批玩家進房間,又很快地出來,前后不過只花了5分鐘。
彌羊頓時有一種自己被后面那位公主坑了一把的感覺。秦非嘗試著與污染源溝通,在心中喊,或者輕輕敲擊戒指。
系統(tǒng),還真挺大方!他從墻上取下一大串鑰匙,轉身沖向門外。“好了好了,大家都散了吧。”
彌羊跟著他時的表情也很奇怪, 看起來心不甘情不愿,就像是被什么東西綁了,強行拴在了他身后似的。秦非卻在奇怪另一件事:“我們怎么還在炒肝店里?”
江同的身影搖搖晃晃,一腳深一腳淺。應或總覺得哪里不太對,下過多個副本的敏銳直覺告訴他,這條規(guī)則不可能全然無用。
谷梁壯著膽子,伸手戳了戳尸體的臉。幾秒之后,一股秦非此前從未感受到過的巨大吸力忽然從漩渦中心傳了出來!他用手撥弄著桌上的棋子,棋子敲擊在棋盤上,發(fā)出細微的輕響。
綁著他手腕的繩子不知是什么材質的,刀刃根本割不斷,那人肯定覺察到了,但手上的動作依舊沒停。透明的,帶著似有若無的腥臭氣。“他下場還是會出拳頭。”蕭霄道。
而將彩球捧在手中的那一刻,絕對是玩家的心理防線最疏松的一瞬。王明明的爸爸媽媽都會在第一時間覺察到,并且露出強烈的不滿神色。
【任務要求:尋找余阿婆隱藏在社區(qū)中的祭壇!】應該看到的人都沒看到,應該聽到的人也都沒聽到。
作者感言
“家中若是有一年內新死之人,就要在屋檐下掛上紅色的紙錢串。”npc老人又一次開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