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目光卻又都消失了,他身后的老玩家們紛紛低垂著頭,不知在想些什么。
“尊敬的秦老先生。”修女屈膝向秦非鞠了一躬,“我就送您到這里了。”神父說,去他們應該去的地方。
手迅速抽離,見秦非不咳了,手懸停在半空中愣了幾秒,然后慢慢放了下來,落在秦非的背上。在這樣無比逼真、和真實世界中的小區(qū)完全沒有兩樣的地方尋找“鬼”,雖然沒有在尸山血海里逃命那樣恐怖,但自有另一種讓人渾身發(fā)涼的不適感。
他舉起手放在眼前,伸出拇指與食指輕輕捻了捻。
總之,他死了。村長見祭臺上有異常情況,快步走了上來:“出什么事了?”
作為老玩家,孫守義和蕭霄有一種不約而同的直覺:神像,在這個副本當中,一定是個極為重要的元素。
“是要出發(fā)去參加村祭活動了嗎?”
厚重的棺材蓋板將他的聲音死死擋住,逼仄的箱體中傳來細微的回聲。
那是……談永身旁那人見狀一驚,忙伸手去拉他:“談哥,你干嘛去?”他的唇角揚起恰到好處的弧度,眼底像是灑落了一層碎星星那樣閃爍著驚喜:“好巧,您怎么在這里?”
鬼女目光幽幽,帶著顯而易見的恨意:“不過都是這群村民自找的罷了。”
不過這些現(xiàn)在都不是最重要的。
他說的是秦非昨晚拉開門,卻又沒見到人影的那個家伙。……實在讓人害怕不起來啊。與此同時,三途的注意力則放在了秦非的床上。
看向秦非時,就像是完全不認識他一般。玩家與玩家之間看起來絲毫沒有關聯(lián),NPC總是出現(xiàn)得隨意、而消失得更隨意,表里世界翻轉(zhuǎn)時光怪陸離得如同一場夢。
第二個——秦非的呼吸一窒。
他咬緊牙關,望向秦非。
然后,就在下一瞬,像是一縷晨曦穿透云層劃破長夜,轉(zhuǎn)機突然出現(xiàn)。
光幕正中,黑發(fā)青年渾身浴血,卻依舊平靜,清秀的面龐沾染上血漬,白皙的肌膚與猩紅的血產(chǎn)生強烈的視覺碰撞,像是墜落魔窟后受傷的天使,令人難以自持地涌起憐惜之意。那個襲擊他的——那是8號玩家。不過這些現(xiàn)在都不是最重要的。
“我他媽真是服了,老子看了幾百遍圣嬰院了,頭一次見到這樣忽悠神父的。”前方,是一片如迷宮般的走廊。副本中的boss也不是想殺人就能殺人的,像安安老師這種,很明顯受到規(guī)則的制約。
“別扇他了!來扇我!我臉大,來扇我啊!!!”例如那扇門的背后是紅色的,又例如他被黃袍鬼抓住了兩次、卻總莫名其妙地死里逃生。
“現(xiàn)在,請大家先回房稍作休整。”導游說罷,在義莊大門邊站定。她這樣呵斥道。在看清蕭霄面孔的剎那,鬼火先是下意識地亢奮了一下,緊接著他忽然反應過來:其實任何人來都沒有用。
——秦非之所以能看出來,是因為有個一臉皺紋的老大爺正站在那里高聲地嚷嚷著:秦非也不欲多耽擱,起身邁步便往義莊外走去。
3號玩家。死而復生,醒來的地點不是醫(yī)院急救室,不是自己的臥室,甚至不是棺材,而是一輛大巴——這破車到底要開去什么鬼地方?門的另一頭一片漆黑。
有玩家想上前去攔他,卻又被身旁的其他人拉住。
三人被迫聽14號滔滔不絕地講述了整整半小時育嬰理念,聽得三個未婚青年云里霧里。
林業(yè)一臉擔憂,他將手指豎在嘴邊無聲地“噓”了一下,做賊似的緩緩湊到秦非耳邊,用氣聲道:“秦哥,我們要不要想辦法先偷溜?”“噠、噠、噠。”
原本正邁步走下布告臺的神父突然轉(zhuǎn)身說了這樣一句話。“嗯吶。”
就在秦非順利拿到幼兒園鑰匙的同時,其他玩家們正聚集在狼人社區(qū)的活動中心里。“你很好。”修女向秦非點了點頭。不說別的,就說最簡單的:點一根靈燭,湊到老板娘面前晃一晃,看看她的反應,這總可以吧?
蕭霄皺起眉頭,邁步走向銅鏡邊堆放的那些花圈。秦非心中越加篤定,視線再次投向義莊角落的那臺棺材。
蝴蝶的眼底涌出興味。他對一切新鮮事物都很感興趣,尤其是這小孩還穿著他最喜歡的蝴蝶衣服。
“走快點。”秦非伸手戳了戳蕭霄的背。“若我所言有任何不實,主會對我降下責罰。”每個人的步伐都異常鎮(zhèn)定,帶著一股勝券在握的從容。
作者感言
然后,徐陽舒就開始裝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