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非搖了搖頭:“有點低血糖, 我坐一下。”
一切都發(fā)生得太突然了。有了骨架和皮膚的鬼嬰看上去比之前長大了不少,是個一兩歲大的小男孩。蕭霄干脆也簽收了邀請函。
要不是實在沒有時間,秦非真的很想把那條教堂和回廊之間的門反鎖上。這是林守英的眼睛。
告解廳內(nèi),秦非與24號擠坐在一張小凳子上,側(cè)耳聽著外面的動靜。“回去睡覺吧,別呆在外面了。”秦非看了一眼時間,像拍小狗一樣拍了拍蕭霄的腦袋。修女站在那里,像個監(jiān)工一樣指揮著看守門的動作。
秦非略感遺憾。他遇見了孫守義和劉思思,對方也正和凌娜走散沒多久,正一邊找她一邊往回走。亂葬崗的時間流速實在太過凌亂,弄得孫守義完全摸不清頭腦。
……“沒什么大事。”
他們是打算,在存活到最后的玩家中挑選出六個。下一刻,秦非眼前情景驟變。
“兒子,快來。”按照這個結(jié)構(gòu),秦非剛才看到過的那扇祠堂大門,對應(yīng)的應(yīng)該是——天花板都被掀飛了……真的很夸張啊!!
那人又向前走了一段,秦非認出了他的臉。探索副本的雄心壯志還沒有開始就被徹底澆滅,當(dāng)務(wù)之急只剩下一個——
要不怎么說E級主播就是比F級主播有本事。
總之,三途沒說什么,默許了鬼火的邀請。
那些人要怎么通過一個虛無飄渺的名字找到他,林業(yè)又是怎么確定,這個小秦就是秦非呢?聽說大多數(shù)都是在中高級副本中開展的。
門的頂端還懸掛著一塊匾額,只是上面的字跡像是被一層厚厚的落灰蓋住了,完全看不清寫的是什么。青年眉目微斂,語氣輕柔而繾綣,不像是在給恐怖直播的觀眾們解密,反倒如同密友之間隨意的閑談:“不過問題不大。”
亞莉安瘋狂點頭。“什么情況!?”林業(yè)被震蕩掀翻,睜開眼愕然發(fā)問。
秦非抬手,示意蕭霄噤聲。是蕭霄。
蕭霄說過,徐家人在離開之前將宅子布置成了一個聚陰陣,沿途路過的各種孤魂野鬼都會不自覺地被陣法吸引,從而滯留在樓中。青年在大巴車上向他點頭微笑的樣子、在禮堂中低聲提醒他注意不要違反規(guī)則的樣子、不久前 他不顧自身危險沖向林業(yè)的樣子,在蕭霄腦海中匯聚成一幕幕連貫的畫面。鬼嬰連發(fā)生了什么事都不明白,就被剝皮、放血,以極盡殘忍的方式埋進了亂葬崗的正中央。
單從神父剛才的表現(xiàn)來看,他哪是什么能夠幫助人贖罪的神的使徒?
秦非只是從一條直路的這頭走到了那頭,在轉(zhuǎn)彎的一瞬間又回到了原點。
那棺材里……一想到那口棺材,在場的每個人腦海中都像是裝著一盆漿糊。“哦——是、嗎?”秦非:……
他在告解廳中一條一條述說著其他人的罪行,讓系統(tǒng)廣播一遍又一遍地響起,將所有人弄得精神緊繃、陣腳大亂。
那一門心思想看秦非翻車的靈體愣在原地,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然后,在對方完全沒有防備的情況下,直接出手。
被懟的靈體不屑一顧:“看就看!”“我也去,帶我一個!”
“他、他干了什么??”徐陽舒轉(zhuǎn)身問其他人,驚得嗓音都變了調(diào)。“喂。”青年眼底噙著溫和的笑意,半蹲下來,輕輕拍了拍徐陽舒的臉蛋,“別裝了,你不是也想去找書嗎?”幾人被嚇了一跳。
光幕背后,正在觀看直播的靈體們笑得東倒西歪。背后,突然襲來的破風(fēng)之聲與眼前驟然消失的彈幕互相應(yīng)和。
鬼女沒有那么好糊弄:“先把東西給你們,萬一出了岔子怎么辦?我知道你們拿到那本書以后想做什么,將活人煉化成尸,的確是離開這個村子的唯一辦法,但離七月十五還剩三天,如果你們提前完成了尸變,這當(dāng)中的時間差足夠那些村民發(fā)現(xiàn)不對勁,找來新的替代品。”
直播進行到如今這個節(jié)點,新老玩家的區(qū)分已經(jīng)十分明顯,玩家們十分自覺地將隊伍劃分為了兩半,老玩家神色鎮(zhèn)定地走在前方,新人們則面露警惕,不遠不近地跟在老玩家身后。
“唔。”秦非點了點頭。
他們似乎都完全沒有留意到,就在那個放滿油條的大鍋中,有一顆人頭,正悄無聲息地浸泡在里面。賭博,稍有不慎就會血本無歸,甚至灰飛煙滅。
“你們離開過渡空間以后,首先要先去規(guī)則主城的戶籍管理中心,用自己拿到的這張積分卡做一個主播身份登記。”3號獨自行走在走廊里,他就像一條離了水瀕臨死亡的魚,大口大口地吸著氣。她的臉上顯現(xiàn)出一種憎惡與癡迷交疊的、十分怪異的神色來:“看看吶,上帝給了你多么美麗的一張臉……”
下一秒,就在秦非碰到它的瞬間,黃袍鬼就像是吃進去什么毒藥一樣,身型猛地一僵。但他和蕭霄卻沒有。閣樓的木門又一次次被推開。
作者感言
艾拉驀地上前一步:“你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