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實在很難相信眼前這個傻得冒泡的新人能有這種本事。但,夜色比方才更加深沉,一種濃郁的混沌感沖擊著眾人的感官,空氣中像是藏匿著一個個看不見的扭曲漩渦,將源源不斷的黑暗輸送向這個世界。和‘祂’有關的人,這點面子她還是愿意給的。
秦非與鬼女眸光交錯,視線緩緩下移,最終落在了她涂著鮮紅丹蔻的右手上。“我聽說他有的時候會出去,去別的教堂,至于什么時候回來,沒有人清楚。”其實秦非根本沒什么疑議,他想知道的東西大多數(shù)都已經靠自己弄明白了。
他當然知道眼前這群人去徐陽舒的老家,是為了尋找那本記錄著趕尸之術的書。而他又將重音加在了“只不過”三個字上,這讓這句話聽起來變得十分怪異,倒像一句威脅。
否則現(xiàn)在,他們說不定已經和那個任平一樣魂歸天外,變成炒肝糊糊湯里不知名的內臟碎片了。
粗糙的地板磨礪著掌心,很快,在貼近墻根的位置,他的指尖觸到一個不屬于地面的物體。秦非盯著鏡子無聲地看了一會兒,沒有什么發(fā)現(xiàn),于是將簾子放下。
無形的黑暗漫卷而來,輕柔而壓抑, 將秦非整個人包裹其中。告解廳外,傲慢的5號西裝中年男、6號暴力狂、和7號金發(fā)三人不知何時竟湊做了一堆,正站在那里不知商討著什么。面對其他玩家的觀察打量,二人不見有絲毫回應,連眼珠都不帶轉一下,仿佛視野范圍內根本沒有人存在似的。
他的手上還攥著那把水果刀,在一分鐘前,這把水果刀扎進了蘭姆——或是“祂”的心臟。她低聲說。
八個人……?
孫守義說完,又看向秦非。
說著他煞有介事地嘆了口氣:“孩子可真難帶啊。”光幕中,秦非已經站在了王明明家門外。孫守義神色復雜地看了秦非一眼。
在這樣的隱藏規(guī)則的限制下,人頭分只能最后再拿。
但凡他能離開這個箱子,剛才還會只是摸兩把鋼管和磚頭嗎?自從發(fā)覺到秦非的存在后,它便停下了手中的動作,視線再也沒有從秦非身上移開過,頗有些一眼萬年的味道。
但眼下,不就有一個現(xiàn)成的引路燈嗎?而青年身處一片血污之中,輕輕抬起頭來。
黛拉修女愣了一下。下午天還沒黑時他去找導游套近乎,當時導游接連后退了好幾大步,起初秦非還以為導游是社恐過度抗拒和人接觸,但他在退至另外三名玩家身旁后便不再動了。
啊不是,你怎么就知道了呢???
看守們剛一有動作,立即有兩三個玩家緊跟著向前飛奔了出去。那就是死亡。
“去死吧——!!!”
——那是他曾在里世界的告解廳里觸碰過的感覺。也有不同意見的。
那些新手玩家們?yōu)榱瞬挥|犯“夜不走單”的規(guī)則,基本都是以三人為一個小單位。不同的人來了又走,而村里的所有人,卻都被困在了那七天。棺材里面靜靜側躺著一個人,雙眼緊閉,面色蒼白中帶著青紫,呼吸微弱,額角不斷有細汗淌出。
秦非伸出手指在墻上沾了點墻灰,在第3條和第4條規(guī)則的前半部分下方畫了一條線。【蘭姆的■■■日常病情記錄】
嗒、嗒。早晨那遍地的血污,如今已經全部被清理干凈,露出了客廳地上原本雪白的瓷磚。他舉起手放在眼前,伸出拇指與食指輕輕捻了捻。
讓蕭霄不禁聯(lián)想起醫(yī)院里,ICU病房前那種生命力不斷流逝的感覺。頭頂響起系統(tǒng)尖銳的提示聲:
秦非第一時間便在人群中搜尋起蕭霄的身影。【恭喜玩家秦非在本場副本積分核算中,獲得MVP稱號!】
而鬼女就那樣不緊不慢地追在兩人身后,時不時抽個冷子上前攻擊一波。雖然秦非和蕭霄實際上并不是善堂的人,但因為他們在中心城中那幾天和程松走得比較近,三途和鬼火都已經默認了他們是一伙的。
漆黑一片的走廊上,3號貓著腰緊貼墻壁,像一只在黑暗中游走的老鼠,緩慢地逼近12號房。
這絕非是某種預測或聯(lián)想,而是秦非切切實實可以確定的,就像他早就已經知道了那人究竟長成什么模樣。只是不知道,這次他怎么就相中了剛升到D級的秦非。
刀疤正偏著頭與程松低聲說著什么,一邊說一邊抬眼打量著秦非,臉上閃過玩味的冷笑。說實話,6號嫉妒得整個人都在發(fā)酸。
然而,就在下一秒,眼前的場景驟然驚變。但那些僵尸卻并沒有對他們怎么樣。直到遇見秦非,他才忽然意識到。
“你!”在秦非這里接二連三的受挫,談永惱羞成怒,大步流星地向遠處走去。
“最重要的是,要能找準對方的弱點。”
作者感言
房間里太黑了,他們根本看不清彼此的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