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非點了點頭,并不準備在這件事上同村長多做糾纏。對于秦非這樣標準而又純粹的社會主義接班人來說,聽別人做禮拜簡直和催眠曲沒什么兩樣。造成這種區別的原因又是什么呢。
他咧開嘴,露出一個意味不明的笑。
義莊內,眾人不動聲色地相互對視,交錯的目光中浮現出絲絲縷縷令人難以捉摸的情緒。那火燒屁股的模樣,看得才剛逃回囚室里的16號玩家一頭霧水。
秦非走到門前研究了一會鎖扣,然后伸手捅開了貓眼上的單向玻璃,朝著房間里望了望。在三途和5號中年男人的主持下,玩家們共同通過了一個決議:將4號反鎖在房間里。秦非伸手去抓那本書只是一個下意識的動作。
留給他的時間不多了。蕭霄心有余悸地看了一眼王順。
孫守義移開了視線,秦非則微笑著與他對視,卻并不做聲。既然祠堂的格局變了樣,那么現在的當務之急就是將整個祠堂重新探索一遍,看看問題出在哪里。“剛才你問我,林守英被祭為神明的初衷明明是護佑村中人的安全,為什么后來卻開始傷人。”
如今這枚吊墜依舊和昨天下午剛拿到手時一樣,嶄新,光潔,圣母的懷中嵌著一枚空心的玻璃珠,里面空空如也,像一顆透明的氣泡。老板娘低頭咳嗽了一聲:“但是吧,明天上班的時候,你得拿抹布擦桌子。”
蕭霄想起秦非對他們的叮囑,不由得焦急起來。希望其他玩家活著,這樣才降低自己被選中的概率;
隨著金色華光消散,一本藍色布面封皮的書出現在了秦非手中。只有他能看見npc,npc卻看不見他。“這兩口子是外地人,來我們社區開店以后就買了房子定居,素質實在不怎么高,天天和我搶生意。”
這一點并不難看出,除了秦非以外,其他幾名老玩家也都意識到了。秦非這已經不是厲害。
劇烈的悶痛從頭頂傳來,有什么熱熱的東西順著額頭一路滑了下來,落進眼睛里,將8號的視野暈染成一片猩紅。
觸電般的麻意從秦非的尾椎骨自下而上,一路蔓延到天靈蓋,又順著他高舉過頭頂、一把推開地窖木門的手,沖向迎面而至的地表空氣中。
“那些副人格,他們都很善于偽裝,在藥物的控制下,總能表現出與常人無異的模樣。”當24號發現秦非只是摸了摸他的頭發,便將手收回去后,他似乎逐漸平靜了下來。“……靠,真的太不要臉了,從來沒見過這么愛拍馬屁的人。”
有總歸要比沒有強吧!
現在簇擁在R級光幕前的,有不少都是從前兩場直播一路追過來的秦非的粉絲,聽到它這樣說,頓時急眼了。少年小心翼翼地看著華奇偉,有些討好地開口:“我和你不是可以一起嗎?我們一起去……”抽屜中的物品暴露在空氣里,青年捂住嘴,琥珀色的瞳孔滴溜溜直打轉:“哎呀!”
蕭霄那個被關在第一間囚室里的人, 似乎是曾有過一面之緣的0號囚徒。他的聲音漸漸小了下去,表情有些驚恐。三途眼看著黑袍NPC走遠,她身上的繩索終于被長鞭弄了下來,皮肉被撕扯開的劇痛令她不斷倒抽涼氣。
那聲響分明是2號和0號破門而入的聲音,然而卻沒有了后續。光幕中,徐陽舒被玩家們團團圍住,不知所措地開口:““我、我該從哪里說起?”
肯定是那個家伙搞的鬼。
相似的場景不斷復現。這樣的內部結構,大家昨天在村民npc家中已經見識過一次了, 進屋時十分謹慎地低下頭來。還好他下來時沒有多留一個心眼,將這地窖的門從里反鎖住,不然現在可就徹底完蛋了。
按照他們原定的計劃,接下去該做的事就是努力挖掘其他玩家的秘密,在最后不得已的獵殺時刻開始之前,將自己的積分堆到高點。秦非順著6號目光所及的方向望去。
“對!”
眾人面面相覷。回想適才的奔跑過程,秦非意識到了一件事。
秦非沒再上前。很難看出來嗎?
秦非點了點頭。干枯如柴的手指來到眼眶邊,下一秒,手指的主人猛然用力,竟然就那樣一點點、生生將指尖嵌了進去。那輕柔而帶著些微沙啞的語調,就像魔鬼的誘哄,勾著11號的思緒不由自主地飄向記憶中那本不存在的虛無畫面。
“臥槽臥槽臥槽,不是吧,主播實在太雞賊了!”他回到廣場,崔冉幾人已經不見了蹤影。
他說話時的每一句尾音,眨眼時睫毛掀起的每一個弧度,呼吸時為空氣帶來的每一次震顫。她的雙手虛虛攏在胸前,就像是抱著東西,可定睛看去,懷中卻分明什么也沒有。
不得不說,直播間的觀眾確實是足夠變態,還好秦非身處F級體驗世界看不見彈幕,否則他只會覺得,自己對觀眾的變態程度還是沒有清晰的認知。秦非盯著兩人。王明明的爸爸:“看見我們沒有露出害怕的神色。”
不遠處,蝴蝶一行人已經迎面向著這邊來了。林業大筆一揮,刷啦刷啦寫出了一大堆。收回所有牛奶瓶后,導游低聲道:“接下來大家可以隨意在村莊內自由活動,不要離開村子,請于11:30分前回到義莊。”
良久,有靈體輕輕嘟囔著:“他怎么、怎么……”
【《夜游守陰村》副本成功通關——積分100】分辨不出男女的嬉笑聲在秦非耳邊響起,似乎很遠,又似乎很近。
作者感言
此時的鬼嬰穿了一件秦非在中心城的服裝店中,用積分給他兌換的兒童連體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