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非瞥了一眼自己身上那件風格與臥室十分適配的藍白格紋睡衣。青年上下唇瓣相碰,輕飄飄地說出了十分殺人誅心的話:他的神色松動了些許,點點頭:“沒別的事的話,就先回去吧。”
想來是修女再也無法忍受那令人厭憎的1號在教堂中四處亂竄,找看守將他殺死了。煉成一句普通的僵尸,里外里加起來要耗費將近一個月的時間,可用活人煉尸,卻只需要將活人的身上的生氣掩蓋起來,僅僅需要三個時辰就夠了。為了盡可能地扮演一個懂事貼心的好兒子,秦非在吃完飯后主動攬下了洗碗的活。
他們玩這個游戲時,小半層樓的男生都去圍觀了,最終卻什么也沒發生。衣服是新的,但就像是剛從哪個調皮孩子身上脫下來的一樣,還帶著折痕和灰塵。
村長沒有給玩家們地圖,幾組人只得根據各自的感覺隨意選定了方向,約定半小時后重新在村長辦公室前碰頭。要么,穿過教堂和一樓的回廊,回到里世界的休息區。
可現在,他哪里還顧得上這些。那人站在道旁,過于劇烈的運動幅度使它身形模糊,寬大的紅色帽檐和拖地的長褂令它看上去不像是一個現代人,反倒像是一個……
“啪!”鬼火抬手,重重扇了自己的臉一巴掌。
孫守義盯著那人,皺眉道:“大巴廣播提到過,要尊重當地民風民俗?!蹦敲?,真正的答案,究竟會是哪一種呢?秦非在王明明臥室里翻過日歷,現在是七月盛夏,正是放暑假的時候。
小蕭:“……”
這也并非全無可能的事。他們今天早晨從亂葬崗趕回來時天色尚早,而程松幾人回得只會比他們更早。徐陽舒能夠趕在所有人之前去祖宅走一個來回,足以見得此行耗費不了多長時間。
原因在哪里?邏輯又在哪里?
好不容易從深淵拉回地平線以上的心臟,再次僵持在了半空中。
“我要關注他,是個好苗子。”
蕭霄直到這時才反應過來發生了什么。
神父說過修女的辦公室和醫生一樣, 都在地牢后面的那條走廊上。
他當了兩天舔狗才舔到20%多,掐個電話線居然一下子漲到75?秦非已經站起身:“告解廳。”不知道程松和刀疤還在不在外面的院子里,為了保險起見,幾人沒有離開廂房。
他們從離開副本出現在城外,到現在穿過巷子進入F區,耽誤的時間一共也不過幾分鐘而已。
D級大廳門口,來來往往的觀眾被那兩個靈體的對話所吸引。
他在餐廳里一邊分析案情,一邊觀察眾人的微表情。
蕭霄在旁邊聽得心驚肉跳,他生怕秦非過于張狂的態度再次將刀疤激怒。
她向三人揮了揮手,接著轉身向后,示意他們跟上。直播大廳中,剛才還在為秦非提心吊膽的觀眾們瞬間吐槽聲一片。彈幕里的觀眾都快發瘋了:
符紙、朱砂(用以繪制聚陰符)、銅鈴、官袍、人血……而假如自己握住它的手,又是否會將它從中釋放?
也不知道他是有什么特殊能力,每次都能跑得這么快。
NPC靠不住,只能靠玩家。
唯獨秦非,靜靜站在一旁,神色清冷得像是一個局外人。尖叫聲已經醞釀完畢,在還沒來得及沖破喉嚨之前,鬼火被秦非從后面一把捏住了下巴。“……總之這里非常的危險,一不小心就會遇到死亡危機?!彼龎旱吐曇?,像是告誡又像是恐嚇。
那應該是昨晚鬼手殘留下來的味道。怎么你們鬼火是誰想來就都可以來的嗎。
最重要的是,秦非很享受這種氛圍,這能夠讓他體會到自己身上少有的煙火氣,使他確信,自己依舊是個正常人。想來這些人以前也是用這樣的方式,不費吹灰之力地殺死“祭品”。秦非在副本中因疲憊與傷痛而緊繃的精神逐漸松弛下來,骨縫中流淌著柔柔的暖意,整個人像是被浸泡在溫水里。
“……唔,或許有人成功過。”破爛的鐵架床、廢棄的桌椅和刑具散落各處,墻面上、地面上,到處都是或深或淺的污漬。
隨即他臉色變了變,愁眉苦臉地望向秦非:“那我……”因為直播畫面中,秦非忽然伸手,向0號的腳下擲出了什么東西。
亞莉安神情恍惚地想。事情發生在秦非離開圣嬰院副本后的第十五天。
蕭霄以前也沒發現,自己居然這么怕黑,走個夜路嚇得腿都要軟了。
作者感言
也沒穿洞洞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