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心臟快要沖破胸腔之前,他終于來到了告解廳前。
其實這場面也不過只是看著嚇人而已,已經被煉化成活尸的秦非完全感覺不到痛。救救我……上回在祠堂,他來到了林守英化作厲鬼傷人的那一刻。
“呸呸呸,不要說不吉利的話!”奔波一夜,大家的san值都收到了或多或少的損耗,此刻繼續休養生息。那是個身材十分高挑的男人,樣貌卻很陰柔,皮膚雪白,眼型狹長,一頭黑色長發像絲緞一樣鋪散在肩頭。
說不定他就能保住一條命。“不要直視他們的眼睛。”
他十分好脾氣地解釋道:“我可能是紅方,也可能是白方,這一點,我暫時不打算和大家分享。但是對我來說,在座的每一個人都是我的隊友。”
“那,有什么是我現在可以做的嗎?”道長的眼睛亮閃閃的。青年仰躺在床上,脖頸后仰,臉上寫滿英雄般的無畏。“咿咿呀呀呀!”鬼嬰急了,雙手胡亂揮舞。
秦非見安老師一副難以接受現實的表情,十分貼心地開口寬慰道:“怎么了?好不容易找到哨子了, 你不高興嗎?”在表里世界翻轉之前,11號和蕭霄一樣,都正待在房間里。秦非神色泰然的混跡在老玩家當中,絲毫不見心虛。
——除了剛才在那個變異村民家里看到的照片以外。走廊正中,6號玩家半跪在地上。
與此同時,她頭頂好感度條的數值驟然上升。
可是, 當秦非伸手去翻桌上散落的報紙和書時, 出現在他眼前的卻是一片空白。說著兩人都有些不好意思起來,摸著后腦勺道:“我們才剛通關第一個副本,身上也沒什么有價值的東西可以表達謝意,秦哥以后要是有什么事用得著我們兩個,隨時喊我們都可以!”
右邊僵尸懷里的腦袋聽到這句話,只有眼白的眼睛迷茫地向上翻轉著。林業抿著唇,有些難以啟齒的樣子:“那兩個人……”白癡不知道,白癡不說話, 白癡心疼地抱住自己。
只是,還沒等為首的玩家踏出走廊,一道由遠及近的驚呼聲已然響徹整條過道。他又回到了表世界。
它管自己在干什么呢?反正它也就是播報點結算信息,直接播不就完事了么。
可是秦非得理不饒人:“你怎么不說話?”他的模樣看起來嚇人極了,修女似乎對這習以為常。林業的心臟也跟著漏跳了一拍。
觀眾雖然可以查看玩家的屬性面板,但天賦技能屬于進階類信息,觀眾們只能看出玩家的天賦技能是否開啟,卻無法看到技能的具體內容究竟是什么。
凌散的腳步從門那頭傳來,雜亂的呼喊聲由遠及近,隔著一道厚重木門,匯聚成了清晰的話語。安安老師不耐煩:“別廢話。”此時此刻,玩家和NPC之間的區別就顯現了出來。
他來到村長身前,神色謙遜地遞上手中的冊子:“村長你好,這是導游讓我們送來的。”
三途:“……”這過于荒誕的一幕令秦非忽地明白過來。
秦非坐在他斜對面,同樣也沒能躲過,溫熱的液體順著秦非的臉頰滑落,他屈指輕輕蹭去,若有所思地盯著自己被染紅的指尖。
會造成如今這副局面的只有一個原因:
當那些碎片重構成新的畫面時,秦非儼然發現,他已經來到了幾年之后。
“距離倒計時還剩最后30秒的時候,我在玩具室找到了那顆球,然后生死時速沖回大廳把球塞進了小桑手里。”
對方顯然不知道這個梗,十分呆滯地看著秦非,張開嘴,又閉上,像是一條離水的魚。說著他抬手摸了摸耳朵,似乎正在使用某種通訊工具與其他人聯絡。那種一層一層抽絲剝繭的感覺,其實很能給人帶來安全感。
附和之人寥寥無幾。他不是認對了嗎!面色青白的小鬼穿著一身可愛的絨絨衣在地上拱來拱去, 已經把自己渾身上下造得不成樣子了。
【尸體在白天可以活動,夜晚不行,如果管理者需要在白天尋找尸體】
最后這趕尸人也的確憑著這套法術,將老兩口兒子的尸體從冥界帶回了人間。說完他們一溜煙地跑了。三途若有所思:“那另一種思路呢?”
任何一個被他看向的人都會不由自主地相信,這個人絕不會隨意說謊——哪怕他們明知道他必定是在騙人。
“我的天哪,這都算是什么事,聰明反被聰明誤?”幼兒園依舊是剛才那個幼兒園,卻又好像變了模樣。關于斷指的事還沒有查清,玩家人數也尚且充足,秦非不想播旅社電話,隨手按了個110。
一個穿著神父服飾,胸前懸掛著木質十字架的老年男子露出頭來,他枯瘦的手攀著告解廳的墻壁,聲音顫微微地發出質問:
——神父和修女并不都是圣人。
作者感言
面對眾人的目光,他又一次開口,面帶微笑地強調:“我不同意你們開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