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非看著鬼火的傻樣,突然就有點遺憾。就連之前神父剛見到他第一面時,也是這樣。秦非眼尖地一瞥,發現中年男掛墜里的琉璃珠中像是盛了一點點液體。
秦非抬頭,看向大巴車最前方。
秦非一邊走一邊觀察著沿途的環境,狀似不經意般隨口向修女打探著消息:他說話時,秦非就一直盯著他看。
千般算計,最后落在了這一點。并且,6號無法指認11號滿嘴胡言亂語。事實上,這種疑惑不僅僅是刀疤,同樣也存在于在場的每一個玩家心中。
“導游快收拾他吧!我都看不下去了。”系統剛才播報的副本名是“狼人社區”,狼不狼人的秦非暫且看不出來,“社區”倒是體現得十分明顯。
很可惜,秦非內心對此掀不起絲毫波瀾,毫無反應地繼續向前。
青年用盡了渾身的洪荒之力才克制住了自己的雞皮疙瘩, 放緩語調, 如同一個盡心盡責的幼兒園老師般耐心詢問道:“寶貝,需要我為你做什么嗎?”系統從倒數30分鐘開始,每隔5分鐘便做一次播報。
從王順的死不難看出,這直播就是以血腥、獵奇、恐怖為賣點,主播們發自內心的絕望,難道不比肉體的血腥更加刺激嗎?
不知他是何時留意上三途和鬼火的,說話時目光一直不自覺地往他們的方向瞟。他說這話時的神態過于平淡了,不見半分被戳穿心事的惱羞成怒,這令撒旦心中的不安又加深了一點。
蕭霄在旁邊聽得心驚肉跳,他生怕秦非過于張狂的態度再次將刀疤激怒。
廣播聲被強烈的電磁干擾打斷,刺耳的電流聲令蕭霄手臂上的雞皮疙瘩齊齊離家出走,秦非卻無動于衷。
“這樣嗎?”蕭霄怔了怔,他總覺得有什么說不上來的不對勁,卻又想不出究竟不對勁在哪里。世界上仿佛只剩下了玩家幾人。蘭姆雙眼緊閉,整個人像是被浸泡在了水里,直挺挺地躺在床上一動也不動。
身量高挑的女人颯氣十足, 行動間,利落的高馬尾在背后甩動, 像是一道充滿力量的鞭子。
這個問題秦非給不了他答案。身旁監獄的編號已經從0號一路順延到了7號。事到如今已經很明白了,這座祠堂里的“路”有問題。可能是障眼法,也可能是有傳送陣之類的東西,總之,人在里面走著走著就會被弄到另外的地方去。
老板娘像個假人一樣站在墻角,全身僵直,臉上依舊掛著程式化的笑。
——神父和修女并不都是圣人。
祭臺上的玩家們一愣。
玩家指認鬼是鬼,并不需要確鑿的證據。
鬼火差點被氣笑了。
這么快就來了嗎?窗外吹來一陣風,將房梁上的紙錢吹得左右搖晃,細碎干枯的紙片發出窸窣的聲響,宛若人死去前低聲的喟嘆。搜索引擎里沒有這個村莊的名字,地圖軟件里也同樣找不到絲毫村莊存在的痕跡。
目前為止玩家們只掌握了這個副本最基礎的信息,連具體的背景都沒有完全摸清,還是保守一些更為穩妥。對啊,為什么?
程松一如既往地沒什么表情,斂著眉目:“然后呢?”“他們明面上說是將林守英奉為護佑神,但實際上,這所謂的‘護佑神’,便是將林守陰煉制成了尸王,又重新埋回了土里。”
如此打過照面,秦非心里基本已經有數。“下次有機會的話,我給你介紹一家美甲怎么樣?”青年笑意輕柔,“我覺得貓眼的款式就很適合你。”鬼火默默退后,臉部肌肉閃過一絲奇異的扭曲。
陰暗的環境、恐怖的游戲、事關生死的倒計時、隨時可能出現的尸體,一切的一切似乎都不能影響秦非的心情。“是啊,我覺得還挺有意思的!”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蕭霄都無語了,這群村民怎么能這么沒用!
秦非裸露在外的肌膚起了一層雞皮疙瘩,他眨眨眼,晃掉了掛在睫毛上的血珠。那會是怎樣的一種恐怖呢?導游直勾勾盯著秦非,那眼神就像一把刀,仿佛下一秒就要刺破那張格外精美惑人的面皮、看清他內里千回百轉的溝壑一般。
因為現在時間還早,商業街上有不少門店都還沒開。看起來略有些冷清。
“哦?”秦非果然來了興趣,四人很快回到不遠處那扇開著的門前。秦非沒有立即回答,而是伸手,從懷中拽出來一枚吊墜。
秦非很擔心,他最后會不會真的變成那種嘴歪眼斜、說話直掉口水樣子。
秦非并沒有看什么草稿或是筆記,但他一字一字說出的內容都與大巴曾經播報過的沒有分毫偏差。一切都是最好的安排,阿門。
作者感言
這任務確實TMD根本沒法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