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非的視線不著痕跡地掠過餐廳的墻角,那里擺著幾只碩大的黑色塑料袋。漫不經心的嗓音,帶著一種高高在上的赦免。但,系統是死的觀眾是活的。
“咔嚓!”看見那個男人不知從哪兒摸出一把刀捅向他的肚子。
秦非坐在床邊,將床上那團抹布一樣的被子團到一邊,不緊不慢地開口:“你玩過《寂靜嶺》嗎?”
掌心接觸到右邊僵尸臉頰的瞬間,右邊僵尸猛烈的躁動便驟然靜了下來,它像是遭受到了某種致命的打擊,雙目圓瞪,呆呆地放緩了動作。這下,他更跑不動了。那人很快自己憋不住了:“……你也是老玩家?”
一聲悶響。蕭霄:“……”過渡區域上正躺著幾個人,遠遠看去十分眼熟。
“尊敬的神父。”雖然鬼火的天賦技能并不像有些攻擊型玩家那樣至關重要、甚至關系著他們在副本中的生死存亡,但高低也算是工會內部的機密。
究竟該如何破局呢?“你剛才說什么?”秦非一邊問,一邊給鬼換了身衣服。有動作快的已經騎上了墻頭,還有些則在后面推搡。
“什么?!林守英的眼睛?”孫守義聞言愕然瞪大了眼睛。當然,秦非的大腦和嘴巴從來都不是共用一套生理結構的,心里那樣想著,口中卻吐出了截然不同的話:秦非點了點頭:“不用擔心,我們之前的約定依舊算數。”
可當秦非遇到那些滿心都是殺戮、毫無思想的怪物時,自然而然,他也會成為怪物首選的目標。
宋天迷茫地眨了眨眼睛。
反正本來人家就想弄死他了,再差的結果也不過就是死無全尸。蕭霄挑起眉頭,試探著開口:“怎么是這樣的衣服?純正的趕尸表演,難道是讓我們扮僵尸嗎?”有老玩家從隨身空間中取出一些不太貴重的備用衣物之類,放在床上當做標記。也有人將被子鋪開,或是把帽子放在上面。
鬼火:“?”活動中心門口打扇子的那幾個大爺大媽,剛才也有人去問過,人家壓根不理他們。
不知道前方是什么情況,秦非將靈燭收回背包里,就著黑暗繼續向前。
亂葬崗正中位置。
“坐吧。”
“咯咯。”告解廳外,傲慢的5號西裝中年男、6號暴力狂、和7號金發三人不知何時竟湊做了一堆,正站在那里不知商討著什么。……
而這一次,他沒有這份好運了。……
究竟是要放他們一馬,還是將他們全部拆吃入腹。
小蕭不以為意。說來也怪,這里能見度那么低,那座祠堂的輪廓卻顯得異常的清晰,漆黑的門洞正對著義莊所在的方向,恍惚間仿佛泛著猩紅的血色,再仔細看,卻又什么都沒有。
——雖然這掙扎微小到可以忽略不計,完全難以改變獵物如今的處境。
教堂里的地面就像一坨軟爛的肉,踩上去時帶出一種黏膩的回彈感,說不出的惡心。
秦非挑眉:“去偷竊什么?”
直到現在,秦非才終于聽清了他們喊的是什么。青年瞇起眼睛,復刻出了一個和鬼火一模一樣、百分百還原的神秘笑容。
幾個鬼也不在乎了。等到爬回到秦非身上以后,鬼嬰將那東西放到了秦非的手掌心里。然后它呸了幾口,吐出舌尖潤著自己的嘴唇。全家福上,這戶人家一共有六人。
“我已經被訓練出條件反射了,只要一看到主播露出那種意味深長的笑容,就覺得渾身發毛。”
“你們是想破壞村祭?”一旁,老太太僵尸聽幾名玩家你來我往地說了半天,竟然用自己的僵尸腦子從零星破碎的交談中拼湊出了真相。
秦非笑了起來:“我也高二。”甚至沒人主動要求秦非再多解釋幾句,幾人不過是愣了一瞬,隨即便十分自然地相信了秦非的話,半點都不帶懷疑。
有人露出不忍心的表情,更多人則是事不關己,一臉冷漠。“迷宮?”終于有一天,蘭姆的家人們集體做出了一個決定。
……真是晦氣。秦非笑笑:“告解廳又名懺悔室,信徒們走進這里,向神職人員述說自己犯的罪,祈求主的赦免與寬恕。”
司機修長的脖頸上頂著一顆光潔的腦袋,臉上平整而光滑,沒有任何五官,那張可怖的面孔泛著詭異的青黑色,就像是一張死去多時的人皮包裹在橄欖球上。“但門口的木頭椅子上擺了個擴音喇叭,每隔一分鐘就會播報一遍,不要插隊!不要插隊!”
作者感言
“有。”他點頭道,“早餐店規定了,不許人家插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