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歡迎%——來到‘夜游湘西’旅行團,為了……*&——保障您的人身安全,與*&——精神健康,請在游玩過程中注意以下事項,否則后果自負。”他有著一張灰白的臉和死人般青黑色的眼圈,藍黑色的清制官服袖口下,一雙皮膚干縮的、如同利爪般的手臂緩緩向上抬升。14號是個白胖白胖的女人,30多歲的模樣,耳朵上戴著兩個水滴形的翡翠綠墜子,看上去非富即貴。
秦非略帶遺憾地感嘆。他是真的。比起前天祠堂里的那扇, 眼前這扇門的顏色更深,正面看去分明只是一扇再普通不過的木門,可背后卻宛若用鮮血涂就, 經過經年累月的無人問津后,化作一團令人作嘔的黑紅色。
3號想要咳嗽,但他咳不出來,渾身難以抑制地不斷顫抖。“他們的里人格對他們的影響越來越大了。”
那面垂落下來的黑色絨布簾依舊遮擋著鏡面。咽下心中的惋惜,年輕神父輕雋的臉上神色冷然,沒有泄露絲毫心中的想法。無人應答。
兩人一鬼穿過長而幽暗的走廊,在上午第十聲鐘聲敲響之前,成功抵達了教堂。強烈的電流順著肩胛骨傳遞至四肢百骸,蕭霄立刻癱軟著倒了下去,眼睛隱隱有翻白的趨勢。秦非半跪在地。
宋天也很難相信,見鬼、抓鬼,會是這么容易的事情。他的眸子是淺而澄澈的琥珀色,認真凝視著你時溫和得不像話,光是坐在那里,渾身便洋溢著抑制不住的親和力。“第一天傍晚后就再也沒出來過嗎。”秦非曲指輕扣著地面,半垂著的纖長睫毛在臉上落下一排濃重的陰影,為那張略顯蒼白的臉增添上一抹神秘難測的旖色。
老太太僵尸一眼就看出了孫守義腦瓜子里陰暗的想法,十分不屑地冷笑了一下:“愛信不信。”他們的思路是對的。
“好的,沒問題,親愛的兒子。”
“好了好了,我就開個玩笑,你不至于這樣吧。”見撒旦真的生氣了,秦非像是哄小孩一樣摸了摸鏡子的邊緣,“知道了知道了,知道你是傻蛋了。”好在鬼嬰沒有讓他等太久,又過了一小會兒,鬼嬰搖頭晃腦地從幼兒園里爬了出來。有人員受傷嗎……秦非的視線從這一行字上擦過。
無人應答。除了蕭霄一直發傻之外,那個在教堂里尖叫著說“好臭”的8號玩家,和僅僅因為他尖叫就把他揍了一頓的6號玩家。秦非說這句話時輕松得就好像在說,他準備去吃晚餐、或者飯后下樓散個步。
雖然前陣子內部傳言過想招攬小秦進入公會,但那也是負責這塊的高層該操心的事,和他們普通玩家沒有半毛錢關系。不如相信自己!NPC靠不住,只能靠玩家。
“秦大佬,你是偷了鑰匙然后藏起來了嗎?”
玩家輕聲將這一切告訴給其他人,眾人的神情迅速嚴肅起來。
有的高階觀眾甚至會將自己身上全部掛滿,走起路來叮鈴桄榔地,像顆圣誕樹一樣,以此來彰顯自己不同尋常的身份地位。
既然他已經知道,所謂的24名圣嬰其實只是蘭姆的24個副人格。屋內,兩人的臉色都難看起來。
也曾為了找到一個善于隱藏的玩家,收買了那人最親近的隊友,從而將他引出。那些四腳著地身型扭曲的東西,正在以一種雖緩慢卻聲勢浩大,甚至稱得上是摧枯拉朽的姿態漫卷而來。
轉身面向眾人,雙手一攤:“看,我沒有說謊吧,這電話還是能打的。”是林業半小時前還盤算過想去的晨晨早餐鋪。刀疤臉上閃過一絲明顯的懊悔。
秦非也沒覺得有什么不好,自得其樂地觀察著村里的環境。“這條回廊上,還有哪些人?”
屋里已經密密麻麻擠滿了村民。
但他這異乎尋常的騷操作,顯然將觀眾們驚得不輕。青年腳步未停,邊走邊開口,目光平靜深遠:“剛才1號追著我們跑的時候,我也看見了他的墜子。”
“別說了,我還以為這個副本里什么時候出現了一個新NPC是猴子精。”其實撒旦也非常郁悶。
秦非干脆將兩手背到了背后。青年猛然深吸一口氣。“所以。”
“啪!”
反而像是那種黑童話里誘惑孩子走進糖果屋,然后在深夜將他們一口吃掉的邪惡巫師。反正你沒有尊嚴。秦非清了清嗓子,試探著和手打招呼:“嗨?”
秦非望著他的頭頂,和剛才見到時一樣,那上面的提示條依舊清晰。
到底是什么東西進到義莊里來了?他將手里一枚小小的圓片塞進了卡槽里,機器立即亮起。
如果如這人所說,他真的是一位為了傳播主的意志而來的傳教士。秦非和林業即使坐在原地都無法穩住身形,蕭霄與孫守義跌跌撞撞地往這邊沖。
很快,一抹淺淡的藍紫色從遼遠的天際那頭暈染開來,天邊散發出淺淡的魚肚白,濃黑的陰氣被潮濕的乳白色霧氣所替代。
這分明,就是守陰村中隨處可見的那尊神像!“什么什么,放風?我記得之前好像就有大佬說過,夜里12點囚徒們會出來放風,對吧?”秦非的步數依舊平穩,清瘦的脊背挺直。
這個副本里的NPC好歹都是人不是鬼。他的周末一直被補習和試卷堆滿,偶爾的放松就是和爸爸媽媽一起去小區對面的公園散步。其他玩家的臉色同樣沒好到哪里去,有人一臉無語地轉頭離去,也有人偷偷瞪眼看著宋天。
作者感言
但他已經發現,秦非在和副本NPC相處的時候,有一種與其他玩家之間完全不同的氣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