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非一言難盡地看著對面的男人,心里涌現出微妙的危機感。秦非誠實搖頭,小辮子在腦后一啾一啾,彌羊在旁邊跟著一起搖頭,兩人活像兩只并肩坐著的波浪鼓。黑色的湖水上漂浮著一層灰蛾。
薛驚奇被秦非的話震得臉色煞白。他覺得,這個捉迷藏的游戲一定沒有表面看上去的這么簡單。秦非不太想暴露自己的名字,剛好頭上頂了個貓咪頭套,貓哥這個稱呼也就順理成章了。
秦非盯著腳下地面。帶著沉悶的痛癢,沿著血管與指骨向上蔓延,穿過脊髓與神經,沖刷著大腦中的每一寸區域。
但秦非已經自顧自開口了。
那雙比寶石還要深邃藍色眼睛靜靜凝視著身前的青年,眸中帶著些許無可奈何,祂被逼到角落,不得不承認:“……對。”可憐的NPC又冷又餓,還怕得要命。
夏夜溫暖干燥的空氣在眨眼間驟然冰冷下去,秦非感到自己裸露在外的胳膊像是被浸泡在了涼水里,陣陣蝕骨的陰寒從四面八方洶涌而來。圈上有一個大大的數字18。
這支隊伍比白天更加龐大,也更加臃腫了。
夜幕終于降臨。
原本匯聚在烏蒙那頭的復眼翅蛾突然集體調轉了方向。再加上秦非已經知道羊肉粉店老板是個熱衷于宰人做肉湯的殺人魔。
就像網絡游戲里的裝備一樣,只要伸手點按,就會更換在他的身上。
【盜竊值:92%】玩家們就像是突然被注入了活力,幾人望著營地竊竊私語。事實上,野豬現在非常后悔。
“不需要這么——大費周章。”三途嚇了一跳,狠狠拽了拽林業的衣角。他只是不停地向前走,加快速度,再加快速度。
沒想到啊,原來彌羊好的是這一口!“剛才來了一大群人,為了搶名額差點打起來。”松開了, 又沒完全松開。
片刻過后,來到一扇門前。
秦非:“?”多虧崔冉及時抓住了她的手腕。秦非在進入命令后,沒有第一時間帶著玩家們向里走。
隨著秦非接連踹開了17和16層的安全通道門,又重新回到18層以后,他突然發現,18樓的面積似乎越來越大了。
“女孩有點擔心,可暴風雪切斷了與山下的通訊,她一個人是無法在暴雪中下山的。她只能一直等在營地里。直到第七天,隊友們終于回來了。”
現在玩家們什么都沒做, 他怎么就開始不高興了?一抹溫熱伴隨著細密的刺痛,從秦非的掌心處傳來,剛剛結痂的地方正在被輕輕啃咬,那觸感轉瞬而逝。
“說是有個人夜行趕路,看見路邊有個少女在哭,他就上前去詢問對方怎么了。”
他剛剛還在為自己是白方陣營而感到慶幸,一轉眼之間,就發現自己成了小團體中的異類。
也就是說,假如這間玩具房現在把秦非放出去,從秦非推開門離開房間的那一刻起,身后的房間門就會消失,外面的走廊也會恢復如常。“也太無聊了。”有觀眾抱怨著。
在昏暗的光束和屋外折射而入的雪光中,玩家們終于看清了神廟內部的模樣。剛才在幼兒園的活動區,那個莫名其妙冒出來的玩家指認完鬼之后,鬼火和林業就一起被傳送到了這里。他帶隊這么久, 在副本中遇到過這么多困難,卻從未有一次像今天這般令他措手不及。
秦非眨眨眼:“我不是告訴你了嗎,我和他說了幾句話。”鬼火低聲咒罵道:“我特么,怎么管不住我的腿了……”
“打不開。”好巧不巧,那安全區就在此時解散了,薛驚奇那隊人這才倒了霉
開膛手杰克終于成功爬進了空地里。看樣子,玩家們基本的體力維持,都需要在這個休閑區中解決了。
公主殿下深諳話題轉移大法, 不動聲色地對阿惠示意。明明腳印就在他腳下,可眼睛卻像是被什么東西遮住了似的,白茫茫一片。他的眼睛越張越大,像是要將臉頰撕裂開來一般,聲音幽冷,散發著比帳篷外的狂風更加濃重的寒意。
一局一勝的剪刀石頭布,或許有人敢去玩,但他反正是不敢的。鬼火在墻壁縫隙中找到了另一張筆記。
眼看他們就要困死在這里了,這家伙為什么還能表現出一副舉重若輕的淡定樣?彌羊雙手捂著臉,聲音幽怨地從手指縫中漏出來:“……我不是。”秦非腳步不急不緩地下了樓。
杰克無意與彌羊當場撕破臉,收斂眉目,壓下眼中嗜血的貪婪。這實在是個很無聊的游戲。
秦非抬起頭, 密林以外暴雪依舊。他不想說?異變就是在此刻陡然發生的。
作者感言
掛墜正中的透明槽中,深紅色的液體已經快要灌滿,被托舉在圣母的手中,像是一顆正在火熱跳動著的心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