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秦非一起往寢室走的還有蕭霄和另外兩個玩家。玩家一共有16個人。他們在進副本第一天就去過禮堂了,那就是個四四方方的大房子。
門的背后是一條和小房間同色的銀灰色窄道,秦非沿著那條過道走了一小會兒,眼前逐漸開闊起來。燈熄滅了,陰影自然出現。林業&鬼火:“……”
門已經推不開了。
不論他們怎樣努力,只要有片刻晃神,便會痛苦地發現,他們又回到了原點。玩家們看了看僵尸尖銳到刺眼的獠牙,無聲卻不約而同地達成了共識:能不和對方打起來的話,還是不要打為妙。
那就只有一種可能。雙馬尾在心里暗罵了句晦氣。
無論他自己,還是他口中那些同伴們,通通都不見蹤影。
他在生前就沾染上了滿身尸氣,死后又怨氣橫生。
“算了。”蕭霄覺得,再繼續這樣下去,秦大佬還沒被抓走,他反倒可能先要變成一個精神病了。
蕭霄作為目前“不對勁的玩家”當中最典型的一環,已然被秦非打上了重點觀察對象的烙印。
薛驚奇并不敢因為站在自己面前的是一個比他年輕了好幾十歲的少年而對他抱有絲毫懈怠。反光的油漆在頂燈照耀下晃得人眼前模糊一片,秦非向那邊走了兩步,忽然發現一個十分奇怪的細節。不知他是何時留意上三途和鬼火的,說話時目光一直不自覺地往他們的方向瞟。
這里,有東西進來過。亞莉安神情恍惚地想。它的軀殼上沒有皮膚,猩紅色的肌肉被淡黃的油脂包裹著,就像一個剛被活剝下一層皮的幼小嬰孩。
他樂于看到他們在自己的手下驚恐、哭泣、求饒,甚至為了保命作出一些喪失尊嚴的乞求……這次秦非沒有立即去D區辦理入住,而是和蕭霄一起回到了他們在E區租的房子里。幾個老玩家都在原地干坐著,秦非原本正在仰著臉欣賞頭頂的月光,余光掃過不遠處的人群,卻忽然意識到一個問題:
靈體說完這些,頓時在直播大廳掀起了軒然大波。他們似是并不明白發生了什么,正滿臉迷茫的相互對視。
秦非冷眼旁觀。
修女雙手交握成拳放在胸口,語氣虔誠而又小心翼翼地發問:
“這里到底是什么地方啊?”
大門敞開的一瞬,門外眾人齊齊神色一凜,等到看清院內情景的瞬間,幾個膽小的新人玩家頓時低呼出聲,儼然快要被嚇得昏過去了。“神經病啊哈哈哈哈哈哈哈哈你看看你哪里有52歲的樣子!”她說話時的神色有點恍惚。
難道以為他沒有聽出來嗎?那——青年如沐春風般的氣質終于還是打動了眼前的小怪物,鬼嬰肉球一般的面部蠕動著,良久,細聲細氣的聲響從他的嘴巴——也有可能是其他別的什么地方發出。
“他們看起來好像我們前幾天,在村口看見的那個……”林業用幾不可聞的氣聲說著,仿佛生怕驚醒什么似的。側門鑰匙這東西,當時看起來派不上什么用場。但送鑰匙和收鑰匙的人都心照不宣地明白,身處如此混亂的地界,多一條能走的小路,保不齊什么時候就能救自己一條命。
直播大廳里,無數觀眾的心正隨著秦非的動作緊緊懸在半空。什么超強彈力球被扔進幼兒園里,也早該自動停下來了。他在進入迷宮時就已經接受了規則的提示,知道禰宮里只有他一個玩家存在。如今肯定不會輕易搭理它。
他要去看看,那幾個老玩家到底都隱瞞了些什么副本信息。
直播大廳的觀眾爆發出一陣哄堂大笑。……靠!玩家們被搬運上了祭臺,棺材豎著放在臺子中央,玩家們就那樣站在棺材里,與臺下的村民們相視而立。
“這是2號的。”他又指了指那個滿的。“這就是那個外省旅行團吧。”再凝實。
導游從沒見過這樣熱心腸的游客,懵了一瞬。
那天他打包買衣服時沒仔細看,現在才明白過來,為什么那店員當時笑得那么開心。道路兩旁,村民們都已從家中出來,垂手低頭,立在各自家門前,像是專程等待著玩家們的到來。這樣真的可以擋到什么嗎?
最終,三途實在忍受不了了。
出于某種移情心理,林業之后每天都去幫阿姨干活,一直干到了他第二次進副本之前。秦非不知道“活著的死者究竟要如何定義”,但是,假如他們真的能通過游戲召喚出這六具本該躺在棺材里的尸體。怎么會有人隨身帶這種東西啊??
衣服旁邊還放著一疊符紙,上面已經畫好了圖案。難道12號有透視眼不成。
秦非一目十行地掃過這些內容,手指迅速翻動書頁。秦非走到門前研究了一會鎖扣,然后伸手捅開了貓眼上的單向玻璃,朝著房間里望了望。村長:“?”
她開始小心翼翼地觀察起周遭的一切,吸收所有可能有用的信息。2號在今天早晨被0號囚徒殺死在里世界的教堂里,那枚吊墜在混亂之下滑落到告解廳的門前,秦非推開門時正好看見,便將它撿了起來。
作者感言
秦非之前在里世界時沒有留意,來到表世界后才發現,6號真是被修理得不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