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毯變得越來越柔軟。洞口不大不小,看起來,倒是和之前找到過的那個壇子大小差不多。
秦非忽然站起身來。秦非故伎重施,用在南門垃圾站撿來的那根銅絲插在鎖孔里扭啊扭,片刻過后,“咔嚓”一聲,鎖扣應聲而開。
秦非在爐子旁邊坐著煮湯, 身旁圍了一堆人,彌羊始終沒找到機會和他說話,只好憋憋屈屈地把疑惑吞回了肚子里。鬼嬰就像是聞到肉骨頭的小狗一樣,倏忽出現在秦非肩頭,用嘴叼起骨哨,呲溜一下又閃身不見了。“媽的,主播真是劍走偏鋒。”
這幾句話表面上聽起來極其普通,但從今日玩家慘死一事中就能看出,每句話都潛藏著言下之意。
三個人火熱的視線將秦非層層環(huán)繞,林業(yè)光是蹲在一旁都覺得渾身刺撓。空氣冰涼,泛著隱約可以嗅到的血腥氣。9:30到了,垃圾站要消失了!
很可惜,它只是一間雕塑室,并且受到著規(guī)則的束縛,即使已經快氣炸了,依舊對屋內那個破壞狂無計可施。渾身幾乎沒有一塊完好的皮膚, 寸寸焦炭崩裂開來,從縫隙中流淌出黑黃色的脂肪液體。
進入這扇門,似乎是玩家們目前唯一的選擇了。
“所以你們是想用血將灰蛾引開?”許久無人踏足的空氣中漂浮著細小的微塵顆粒,好幾個玩家都忍不住打了噴嚏,慌忙伸手捂住口鼻。“我問了NPC,為什么只有他有手機,我們都沒有。”
四人兵分兩路,秦非帶著林業(yè)去幼兒園對面的兩棟居民樓里碰運氣,鬼火三途則在中心廣場中打轉。靈體雙目灼灼地凝視著秦非的手。小秦不就和這NPC說過幾句話嗎,認識的時間里外里加起來還不到一小時。
很快,那些灰蛾們便爭相脫離了地面的束縛,它們在水中游動著,向秦非游了過去。
尸體很快被從右邊僵尸背后卸下,擺放在雪地上。
幾名玩家趁著夜色,鬼鬼祟祟潛入垃圾站,像六只老鼠一樣在垃圾堆里暢游。“一片樹林。”秦非抿了抿唇,下頜緊繃。
他們身上那一塊一塊的,是胸肌嗎?是腹肌嗎?秦非疑惑地眨眨眼:“怎么可能呢?我們不是一起來這座山上的嗎,本來計劃好,一共20個人一起上山,可惜,唉……”秦非在七雙眼睛的矚目下,靜靜宣判了他們當前的第一要務。
相比于這二人來說,秦非的心情卻要輕松愉快得多。“為什么我總覺得,好像有什么東西在盯著我們?”
就像有一雙利爪,正生生瓜撓著他脖子上的皮肉。(ps.不要回頭!不要回頭!要回頭!!!)
游戲時間還沒有結束,沒有一個玩家試圖走出游戲區(qū)。一張舊書桌。“要讓我說的話。”
不知為何,明明貓咪每一句話都在捧著自己,可豬人就是有種上不來氣的感覺。
真的很想罵街!
鬼嬰被秦非使喚了,倒是也不抵抗,老老實實順著身后的推力往洞里鉆。青年鴉羽般的長睫緊緊下壓,勾畫出弧度優(yōu)雅的輪廓起伏,從山根、到鼻梁、下頜、喉結,最后隱沒在防雪沖鋒衣高聳的立領下方。人在驚慌失措時是最容易亂中出錯的,更何況秦非已經把應或看穿了,這人就是那種一著急就胡思亂想的性格。
“幫我倒一下垃圾吧,爸爸媽媽。”秦非笑盈盈的。緊接著,伴隨著“咔嚓”聲響,銅鏡在眾目睽睽之下裂成了一塊一塊。副本還真是善于在各種小細節(jié)中,透露對玩家的惡意啊。
應或將昨晚他推斷而出的事這樣那樣說了一遍,聽得聞人目瞪口呆。
高級游戲區(qū)走廊上的門,每扇之間的間隔并不遠。
“龍生龍鳳生鳳,賊賊生的兒子會打洞!”
——數不清的鬼怪。他看著自己的手,沉思良久,起身慢吞吞挪去對烏蒙說了幾句話。“在之后的14天里,我們的動物朋友都會待在游戲區(qū),創(chuàng)世號官方工作人員將于每日晚6點,清點動物們通過當日游戲收集得來的彩球。”
這似乎是個過場劇情。現在都要下班了吧。
久而久之,彌羊已經忘記自己脖子上還頂著這個不屬于他身體的部件。烏蒙的長刀直接失去了一半優(yōu)勢。秦非撒起謊來臉不紅心不跳:“有個蚊子,幫你打一下。”
雖然有點遺憾,但王明明的爸爸媽媽向來是很好說話的。
身材清瘦挺拔的青年垂手而立,與薛驚奇四目相對,眉眼懨懨地轉開視線。秦非挨著孔思明坐下,狀似不經意地嘆了口氣。彌羊頓時焦慮起來:“那還磨蹭什么,我們快走吧。”
“讓一讓, 都讓一讓!”
夏季晝長夜短,白天來得很早,雖然現在還不到清晨5點,可頭頂的天色卻已漸漸由漆黑轉為墨藍。用力刮蹭,便透出底下暗紅的原色來。從這張閾空間說明中,玩家可以讀出一個邏輯,那就是閾空間并非絕對危險,也并非無解。
作者感言
樓梯前豎著牌子,寫著“貴賓區(qū)”三個字,樓梯很黑,上面也黑咕隆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