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向前走的過程中一直在腦海中記著路,與此同時,也時刻不忘觀察著道路兩旁。他抽回只差一點點就搭在小女孩肩上的手,轉身,頭也不回地快步跑回了玩家隊伍。
只是他沒有和他們說罷了。“怎么了?”小道士興沖沖的從不遠處奔來, “是有什么發現嗎?”不要直視他們的眼睛。
事先預演好的話語在腦海中不斷回響,3號的喉頭卻像是突然患上了水腫,一絲聲音也發不出來。
那張青灰色的鬼臉肌肉緊繃,即使表情一如既往的僵硬,依舊不難看出他十足的緊張來。
秦非眼睫微垂,琥珀色的眸中光華流轉,片刻過后又恢復如初,宛若什么也沒有發生過一般。
在教會與政府的政治博弈中,教會最終勝出了。這樣一來,他們根本就沒辦法避免和女鬼接觸。
他自己怎么一點印象都沒有呢?
秦非在一條條廊道間飛馳,視野兩側的景物飛速變化著,陣陣森冷的風拂過臉側,像是來自厲鬼的愛撫。漆黑一片的義莊中,玩家們三三兩兩站在棺材前。如果不夠的話,大概還可以有湯若望和郎世寧。
就這樣直接把他無視了。
“嗯吶。”秦非沒有武器,也沒有攻擊性的技能,只能憑藉尚算敏捷的身手一次又一次死里逃生。
秦非回過頭看了一眼依舊趴在他肩膀上啃腳的小玩意,心里實在很難將它和“大鬼”、“厲鬼”之類的代名詞聯系起來。兩人的眼眶都紅紅的, 有玩家想過去問她們話,她們撐著墻壁,半晌都沒能站起來。“一定是因為我們越過門口的隊伍,直接走到了油鍋旁邊,這才觸犯了規則,被誤判成了想要插隊!”
一直冷然置身事外的三途竟然也罕見地對此表達了贊同。如果是兇殘的尸鬼,他們就和對方硬剛到底。
蕭霄人都麻了。
“你怎么能這么說我呢?”秦非看著他,眨了眨眼,伸手指向自己。這些東西行動起來可不像村民們那樣舉步維艱,祠堂里的所有人一見到它們便自動后撤,反而給他們讓出了一條路來。
他的脖子好像一下子失去了全部的支撐力似的,頭軟軟地歪在一旁,嘴角邊殘留著可疑的水光。身后正在發生著如此荒唐的鬧劇,但司機半點反應也沒有,開車的姿勢與乘客們最初醒來時沒有分毫不同,就像是一尊木偶,或是一具被擺放在這里的、沒有思維和生命的尸體。鬼火是真的心態崩了。
他有著一張灰白的臉和死人般青黑色的眼圈,藍黑色的清制官服袖口下,一雙皮膚干縮的、如同利爪般的手臂緩緩向上抬升。這桌上可是有整整四個人!
那是一個質地非常粗糙的棺材,甚至說只是一個木頭盒子也不為過,連玩家在義莊中睡覺用的棺材的一角都比不上,靜靜地躺在土坑正中。白天它通常都會貓在領域里不出來,晚上才會到外面來外面活動。
秦非走過去,扣手敲了敲桌板:“老板娘。”
一旁的蕭霄:“……”
這其中是有什么還沒揭開的秘密嗎?中心城中不允許玩家互相屠殺,因此在城中被公開定位,威脅還沒有那么大。可憐的年輕神父連眼睛都不敢眨,兩條腿邁得快要飛出殘影來。
可司機并沒有把他怎么樣。
蕭霄咬了咬嘴唇:“那,如果這樣的話,我們要……?”秦非和蕭霄沿著最中心的那條過道向前走去。但秦非的頭腦卻十分清楚,思路清晰,一如往常。
呼——青年神色微妙地向后退了幾步。
秦非不解地垂眸,這種情況他還是第一次遇見。“這真的是你的臉嗎?我親愛的孩子?”包圍圈有了突破口,蕭霄見狀眼疾手快地沖了過來。
……當然不是林守英。
秦非挑眉:“去偷竊什么?”
林業抬頭望天,半晌沒能分辨出現在究竟是什么時候:“難道還沒天黑?”
秦非耳畔回響起神父說過的話。加到最后,竟然累計出了一個十分夸張的數字。其實他到現在都沒搞明白。
當時的鬼嬰還是個活蹦亂跳的小男孩,在外地沒有親眷可以照顧他,因此也跟著趕尸隊伍一起上了路,準備回到老家投奔族人。這可是在大廳中引起了轟動的玩家呀!假如主播在客廳沒有和爸爸媽媽打招呼,沒有發現即使他崩了人設,爸爸媽媽依舊毫不懷疑他“王明明”的身份;
他的手中握著一個什么東西,四四方方的,從蘭姆眼前一閃而過。他十分贊許地點了點頭:“確實。”
作者感言
她看著秦非的眼睛:“我覺得咱們很合得來。或許,等我們的孩子長大以后,他們也能成為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