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年唇線緊繃,琥珀色的瞳孔中沒有什么情緒,令人全然琢磨不透他正在想些什么。秦非接過杯子,用嘴唇淺淺碰了碰。
但,即使6號解決掉他們兩人之后直接異化了,那又如何呢?食不言,寢不語。
說罷, 程松的臉上露出難得一見的和善微笑:“你們這兩天都去哪兒了, 怎么這么久才回來?”上下左右的邊界都已經模糊,整個空間雜揉成一團, 目之所及全是無邊無際的黑暗。
他走出義莊大門,在門口沖不遠處揮了揮手。
地板和墻面老舊斑駁,卻還算得上干凈,桌椅、書柜和床分別擺放在屋內的各個角落, 窗臺邊甚至還擺著一盆不知名的綠植,正努力舒張葉片, 吸收著窗外那并不燦爛的陽光。
秦非身后,有個頂著一頭卷曲金發的、面容英俊的男子忽然出聲道。而街面上游走的村民們也神色愈發僵硬,蒼白的面色和木訥的肢體活動讓他們就像一個個假人。眾人:“……”
院子里竟然還有人?
分別是蕭霄所扮演的10號人格,以及14號人格艾拉。明明他開出的條件如此誘人,可12號就像是能夠一眼看穿他的謊言似的,半點都不上當。這個告解廳,是要人站在外面用的。
立定,轉身,向前進,有一股無形的力量從身后推著他向前走去,四肢像是被人纏上了一圈圈無形的絲線,秦非嘗試著勾了勾手指,繼而做出判斷:這絕不是他當前的力量能夠抗衡的。“至于要怎樣去找蘭姆——”大多數人都自行發現了吊墜后的數字,只有一兩個看上去懵懵的,在旁人告訴他們后,才露出和蕭霄一樣恍然大悟的神情。
剛才登記午餐報名的時候,一共28位旅客,最后記上了22個人。在秦大佬被帶走的這幾個小時時間里,究竟又發生了什么他意想不到的事情,怎么修女一下子就對秦大佬敬畏有加了?
時間像是一塊粘稠的膠質物,在這一刻被拉扯成無限長。在修女因怒極而接近脫力的這幾秒鐘時間里,秦非成功地見縫插針:
高階靈體搖了搖頭:“我不覺得徐陽舒能有這種本事。”導游的聲音又一次回響在秦非腦海中:大廳中的空間可以折疊壓縮, 而光幕雖然懸浮在空中,畫面卻是直接投射到每個靈體眼前的。
“咱們是正規黃牛。”他們不知道,就連地牢走廊里的那幾行字,也是為了卡特而寫的。守陰村,又是什么地方?
秦非在告解廳里第一次告密接連得分時,6號按捺不住心中的焦慮而殺死的4號戀尸癖;秦非心里頓時冒出一句巨大的臥槽。秦非先是眼前一亮。
“別怕。”他無聲地叮囑道。秦非不知道直播是否在繼續進行。所有觀眾都認為,這次當然也該是一樣的。
要知道,這種東西雖只是幾頁破紙片,但在需要的人眼中,那就是價值千金。
看到墳山近在眼前,眾人心跳加速的同時又松了一口氣。“嗯。”刀疤不情不愿地開口應了一聲。其余幾人見狀一愣。
天知道他剛才有多擔心。這兩人里雖然要靠三途來拿主意,但她本質上卻只是個給鬼火鋪路的而已。
【紅方陣營:白方陣營 =0:1】
餐廳里寂靜無聲,這氛圍很奇怪,大家明明是在進行一場怪談直播,卻好像突然來到了兇案發生現場,正在聽著警察叔叔有條有理的分析案件發生情況。不知為何,他對身邊的玩家們似乎存在著一股懼意,看向眾人時時就像看見了什么洪水猛獸, 仿佛生怕自己一不留神就被咬死吃了似的。
這種母慈子孝的奇怪場面到底為什么會出現在一口棺材里?再說只要還沒發生,一切便都有可能。
什么破畫面!她的臉色恢復正常,眼神也重新變得平靜。
今夜注定是一個充斥著不祥的夜晚。
靈體說完這些,頓時在直播大廳掀起了軒然大波。三途按捺住自己抽搐的嘴角:“各憑本事就好,我可以答應,不到萬不得已,絕對不找你們的麻煩。”
“你們在祠堂里, 又發現了些什么呢?”
餐廳是第一案發現場,這很明顯,那道痕跡是自餐廳由內向外進發的。他連眼神都不曾給秦非一個,腳下步速飛快,就這樣越走越近、越走越近,直至最后——好怪。
“我們完全可以趁這段時間盡可能多地拿告解分。”三途道。免得什么時候又被他陰一記,自己還不知道。
凌娜很快便想到問題的關鍵,同時感覺到了一絲絕望。玩家們的神情變得謹慎起來。
尤其是他剛剛還被鬼追著跑出一身汗,假如再吹下去,秦非覺得自己很可能會當場患上重感冒。這一次卻十分奇怪。剛才他還在想,可惜談永死了,刀疤也沒有跟來。
旁邊立刻有玩家接話:“對對對,廣場旁邊有個幼兒園,我也記得!”——這種隊友突然發瘋、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的情況,在規則世界的直播中是十分常見的。玩家們一路走過,各自伸長脖子使勁觀察。
作者感言
從青年形狀漂亮的薄唇中吐出的每一個字,都像機關槍的子彈一樣敲擊在開膛手杰克的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