探索副本的雄心壯志還沒有開始就被徹底澆滅,當務之急只剩下一個——不過他們現在是在里世界。他抬手,掐掉了電話線。
在沖進那扇門后,他仿佛撞進了一團柔軟的棉花,或是一塊富有彈性的果凍里。好在為了封印尸王,村祭的儀式感做得十分足,祭臺邊緣懸滿了桃木劍,玩家們總算不用赤手空拳對付那些尸鬼。“誰死對你來說獲益最大,后續帶來的麻煩最小,這就足夠了。”
是義莊可以削弱鬼怪們的攻擊能力嗎?壯漢眼中驚懼未消。他還穿著出車禍時穿的那件衣服,在他失去意識之前,黑紅色的血跡已經浸染全身,看上去駭人極了,引得馬路兩旁的人都失聲尖叫。
老人話鋒忽轉:“怎么,你們不知道這個村子每年都有游客失蹤嗎?為什么還敢來呢。”這才是與觀眾息息相關的,牽動著直播是否精彩的至關要素。
“我等你很久了,我親愛的孩子。”
秦非將邀請函從頭到尾看了一遍,從桌上拿起筆,十分絲滑地簽下了“小秦”兩個字。秦非還想再問點什么,蕭霄卻轉而聊起了黑羽工會來。一分鐘過去了。
宋天迷茫地眨眨眼:“幼兒園鎖著門嗎?我沒注意。”“主播的膽子好大!隔著一道光幕都有這么多觀眾被嚇到,他怎么一點反應也沒有?”
那個npc頭頂沒有屬性介紹和進度條,現在躲起來是來不及了,他看上去不像是有很強攻擊性的樣子,秦非只得原地站定,放緩呼吸,靜靜等待著對方的反應。說他精神太過敏感也好,自我意識過剩也好。
——要不然它早就跑了,誰要站著挨打!第17章 夜游守陰村15鏡中的秦非呆了幾秒,半晌沒能回得過神來。
林業已經躺平認命了:“秦哥,你說。”
但那些人并不一定會聽他的。
而8號的尸體也隨著表里世界的翻轉,滯留在了表世界。玩家們強行穩住心神,紛紛躺回棺材里。
后來14號的女人沖回房中找線索,其他玩家和NPC也都跟著一起回了臥室里,那以后直到晚飯前,只有15號一個人出來過,且沒待多久就又回了臥室。
雖然聽起來很飄渺,但總也算式能自圓其說。
“走,去調度中心看看。”他站起身來,順手撈起一直隱身坐在旁邊的鬼嬰。
他鼓起勇氣,偷偷瞄了囚室內的0號一眼。繼續交流嗎。
更何況是在距離近到已經臉貼臉程度的對戰當中。
秦非的目光在義莊院中掃視一圈,同樣沒有看見導游遺留下的早餐或其他東西。否則,萬一自己做任務時有對方的人來使絆子、放冷箭,那該怎么辦才好?村民們請來了大師,聽完整個事件的始末,大師縱觀全村風水,說了這樣一句話:
秦非心里默默一咯噔,不詳的預感上涌。“……14號?”他身上的衣服也整潔柔順,整個人有一種云淡風輕的氣質,全然沒有被副本幽暗詭異的氣氛所影響,在一群灰頭土臉的玩家中間顯得尤為格格不入。
可華奇偉臨陣撂了挑子,這也就意味著,假如林業今晚離開義莊,他就勢必要接連違反兩條規則。
出于這種長久以來養成的職業習慣,秦非在面對孩子時,總會下意識地將自己放到一個保護者的角色上去。
現在,原本人擠人的大廳中已經空出了一大片,蝴蝶站在那片空位正中間,俊美陰柔的臉被氣得鐵青。倘若現在他在這里,秦非就能讓這個躲在匣子里的老神父好好嘗一嘗,滿臉尸油的年輕男孩摸起來是一種什么樣的感覺了……“他怎么就看上……了呢。”秦非抿唇,纖長的睫毛不解地撲閃著,俊秀的臉上寫滿疑惑。
否則,就鬼火這個傻兮兮的樣子,估計夠他把接下去兩天的KPI都給填完。而這一次,他沒有這份好運了。
女鬼一個氣悶,臉色更不好了。
青年臉上揚起輕柔的笑意,快步走到王明明的媽媽面前。秦非翻身從床上坐了起來。
這一次,他果然看見了倒計時提示,隨著數字由一歸零,懸浮在半空中的計時器碎成了一顆顆粒子,消散在空氣中。當時的慘狀,秦非自己都不愿再回想了。身后是步步逼近的鬼女。
分明就是一個假借職務之便行猥褻之事的老色鬼嘛!系統播報在耳畔炸響!
而就在這令人心情激蕩的一刻,旁邊床上的2號卻突然醒轉了過來。其實蕭霄也很好奇,秦大佬會說出什么懺悔的話來。這里四面環山,土壤貧瘠、水源枯竭,卻恰巧位于三座大山的交接之處,是群山之中的交通樞紐。
他仍舊想逃,可一絲力也使不上,只能目眥欲裂地僵在原地。雖然他已經料到,在直播鏡頭背后的那個世界中,觀眾恐怕大概率不會是人類。
直到他眼睜睜看著那六人走入廂房,房門砰的一聲關上。這孩子怎么這么鍥而不舍。
作者感言
秦非前幾次來到過渡空間時,觸目所及的不過是一片光禿禿的荒野,這次卻不盡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