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現在眼前的是一面巨大的銀質鏡子。說是“說話”，其實主要是那個陌生男人單方面輸出。

冰冷的電子女聲在這一刻顯得無比溫暖動聽，蕭霄幾乎就要熱淚盈眶了：“直播結束了！走走走，我們快走！”禮貌，乖巧，友善。

算了，算了。秦非踮著腳淌過遍地橫流的污水，蟑螂和老鼠你追我趕地從他腳邊跑過。她忽然將整張臉湊到了秦非的臉前，鼻尖抵著鼻尖，她身上那股原本冰冷卻香甜的氣味消失了，轉而被一種濃重到讓人胃部直犯惡心的血腥氣所取代。

還說了句和剛才在地牢里，對0號說過的一模一樣的話。

“其實，我是被他們趕過來的尸。”而且，他和鬼女你來我往地說了半天，對方雖然揚言要賣他面子，頭頂的好感度卻一點要繼續上漲的趨勢都沒有。鬼火連大氣都不敢喘一下，死死盯著14號那張熟悉又陌生的臉。

很快，剩下50%的任務要求也被神父說了出來：

孫守義也不知是真這樣想還是純純自我安慰，一臉憂郁地喃喃自語：“小秦一定有他的理由。”大巴車內，秦非的腦海中正不斷響起熟悉的機械女聲。

這是鬼女的手留給秦非的警告。彈幕界面中瘋狂飄過一些諸如“送人頭了”、“期待主播大殺四方”之類的水話，秦非沒有看見。

蝴蝶那邊連秦非究竟長什么樣子都還沒弄清楚，卻能夠成功定位到他們的住所。一定出了什么問題。眾人忙不迭地將手放下。

可告解廳外的兩人卻宛若見了鬼，眼睛瞪得像鵝蛋，脊背浮起一陣惡寒。兩名五大三粗的看守立即沖上前，一左一右控制住了2號玩家。“應該和他的天賦技能有關系吧。”

秦非聽得太陽穴都開始直突突。

林業閉上眼睛。她帶他們走進一扇員工專用的小門，領著他們來到這間休息室，舒舒服服地喝起了茶。則恰恰意味著‘表里世界翻轉’。

除了這些之外，他幾次行動時選擇的站位、面部的表情、看人的眼神，秦非或多或少都能夠解析出一些信息來。其實林業也不是真的想知道這個問題的答案，不管要排多久，反正他都只能排著。

纏繞在十字架上的黑色小蛇，一個山羊頭骨做成的面具，黑色的絲帶和手環，還有一個不知道是什么東西頭上掉下來的角。或許程松覺得自己現在指揮刀疤做事是對他入會前的例行考驗，但刀疤只會認為這是對他的羞辱，并在今后的某一天出其不意地報復回來。

想到一路上藏匿在霧氣中的那些怪手，眾人一時間竟不敢下車。

“剛才那個高階靈體不是說，他們在徐家祖宅肯定什么也找不出來嗎？”眼前的世界不見一絲光亮，也聽不到任何聲音。

農歷七月附近……有什么“佳節”嗎？宴席就這樣進行著。“扯吧？？我看了這么多年直播，還是第一次見到信號不良的！”

那人愣愣地點了點頭。“我只是以為你提前回去了，沒想到你還在這里。”村長口中這樣說著，表現出來的卻全然是另一種意思，他上下左右地打量著秦非，像是在看什么離奇的天外來物似的。“一旦迷宮消失，迷宮中的人也會跟著一起煙消云散。”

秦非連主從契約是什么都不知道，怎么可能和鬼嬰簽？

那是一個和異化后的2號玩家有些相似，但又不全然雷同的東西。

他究竟在想些什么？

他用比6號看他更奇怪的眼神看回6號。

隨著他在迷宮中越來越深入，那些眼球們的反應也越來越大。

另外兩人左右分侍在布告臺兩側，每人手中端著一個托盤。只差一點點，就能直接越過D級世界，直接升到C級世界去了。這棟樓里群鬼云集，但鬼怪之間相處得卻似乎挺和睦，秦非不覺得這樣的社會結構會是它們自發形成的。

秦非的反應很快。

面前站著的是個穿黑色襯衫的青年，身量高挑，瘦削單薄。按照往年的祭祀情況，咒念到這一部分時，棺中的尸體勢必會發出很劇烈的震蕩聲，那是那些尸體的亡魂在抗拒林守英的吞噬。安安老師不耐煩：“別廢話。”

這孩子怎么這么鍥而不舍。

他哪里不害怕了。“只要、只要你保證不亂說話，我現在就可以出來，可是……”不能退后。

比起副本本身，三途反而對污染源更感興趣。“你感覺到了嗎？我親愛的神父？”蕭霄是知道秦非要去做什么的。

眼見目的地近在咫尺，蕭霄眼睛一亮，越發賣力的拔足狂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