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非的視線在人群中穿梭,像是一個正高高在上挑選著貨品的買主,精心搜尋著今晚的目標。
“動物要聽人類的話。”頭燈在離開地窖以后再次恢復了運作, 為了節約電量, 玩家們將頭燈熄滅放進了隨身空間里。
在暗沉的天光下,不遠處樹林的輪廓反而更加清晰。
和豬人一樣,甲板上這些或是在跳舞,或是在閑談的人們,同樣也都是可以攻略的NPC。他攤開掌心,將一張紙片呈到餐桌中心。“你們所有人都是通過我,才歸屬死者陣營的。”
幕布中播放的, 正是秦非所在的泳池房。杰克無意與彌羊當場撕破臉,收斂眉目,壓下眼中嗜血的貪婪。這戶人家,還有一個兒子?
秦非縮到了角落里,背對著直播鏡頭,正從塑料袋中鬼鬼祟祟的往外掏著東西。他強迫自己移開視線, 抬手, 用力捂了一下眼睛。【叮咚——】
事到如今,彌羊倒是越發相信了秦非所說的,“沒有我,你也離不開這棟樓”的說法。
四目相對的瞬間,對方眼里閃過一絲有些不自在的神采。祭祀儀式順利開啟的可能性為零。那個人被五花大綁,嘴里塞著布條,雖然已經完全沒有掙扎的余地,卻依舊不斷在地板上聳動著身體。
就像是有人伸出手指,輕輕推了它一下。
可問題是秦非不知道,彌羊的雕像是不是也像其他這些一樣, 會變位置。就像1號社員在登山筆記中記錄的那樣,Y大登山社原定的畢業旅行目標地,是距離這座雪山不遠的另一座名為愛德坦山脈的雪山。雪山各處,一個個躺在地上的玩家皺起眉頭,神色間似是茫然又似是焦慮。
跑在最前面的是六名玩家,后面大約一兩米的距離,跟著一大群奇形怪狀的鬼怪。
就像他之前所說的,這個戒指連通著另一處空間,并且可以隔絕系統規則的限制。“薛驚奇臉都綠了有沒有!”秦非了然:“是蟲子?”
要是谷梁憤恨交織之下,對小秦做出什么的話。當年勘測員下山時所見到的那些東西,都并不存在于托羅蒙德山上。他頓了頓,又否決了這個說法:“不,不對,我們的確在向前走。”
鬼火興奮地低聲道。這件事只能林業自己做,通風管道中的玩家們距離絞肉機太遠,拿它無可奈何。
相比而言,身旁當事人反倒要鎮定得多。
三個保安玩家剛才跟崔冉一起進樓時,還不知道他們踏足的就是那棟不存在的鬼樓。片刻過后,他來到秦非這邊。
一人一鬼通力協作,勉強能夠在雪怪的圍攻中殺出一片生存空間,時不時還能幫丁立他們補一下悶棍。天色還未全黑,社區里的居民卻像是忽然神隱了一般,空闊的道路上只余一連串的腳步,遠遠有人影從后面沖了過來。
不過雙方之間看起來并沒有出現什么矛盾,在路上碰到時,還會很客氣地互相攀談。
秦非半瞇著眼,橘色的光暈透過帳篷布落在他的身上,在他比雪地還要蒼白的臉上浸染上了一抹暖色。他只是又一次想起了剛才,在前一個垃圾站里,那一個接一個掏出來的祭壇。啪嗒。
“你們是來社區借宿的旅行團嗎?”
有的緊緊蜷縮著, 有的身體前傾、抬手向前,直到死去依舊維系著伸手推門的模樣。灰蛾石雕背后,黎明小隊的騶虎突然出聲道。
那就是搖頭。
秦非的眼睛就像兩個被按下開關的燈泡一樣,唰地亮了。
如果說三個月直升A級的驚人程度是驚雷落地。老虎帶著秦非四人來到一間紅色的房門前。
黎明小隊肯定也是發現了刁明的不對勁,才把他一個人丟在了村口。王家這間“玩具房”,的確不是狼人社區鬧鬼的誘因。秦非毫不掩飾自己看熱鬧的念頭,一邊喝著八寶粥,一邊大搖大擺走到圍欄邊。
蕭霄:“額……”
而有本事,就更可以說明他身上的彩球多了。靈體被噴傻了,訥訥地閉上了嘴,面帶詫異地望向光幕。他高度懷疑,假如自己真是彌羊的寶貝兒子,心焦氣躁的老母親可能伸手就會賞他一個大嘴巴子。
他驚愕地望向秦非:“這是你的契約NPC?”玩家在副本中每走一步都極其困難,彌羊就是借著這具復制出來的蜘蛛身體,在副本最后半小時內絕地反殺,成功拿到了單場MVP。半小時后,異樣的響動在船艙內響起。
今天他就要給這小丫頭上一課,讓她明白,這不是什么實力至上的世界……
一向十分擅長看人眼色的秦非,這次卻突然變得完全讀不懂空氣:“我什么時候能去二樓看看啊,爸爸媽媽。”到時候不需要玩家們潛入水中,灰蛾在岸上就能將他們蠶食殆盡了。
作者感言
“因為臨時決定進雪山尋找周莉同學,那天晚上我們都睡得很晚,聚在一間房間里收集資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