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垂落在身側的、還打著繃帶的右手顫抖了一下。
早知道這樣的話,他高低也該干一兩件壞事才對的。秦非目送著她們的身影隱入門后的陰影。
程松從直播開始后就一直很沉默,按蕭霄的說法,他無疑是整個副本中實力最強的人,可從始至終程松都沒有顯露絲毫,儼然十分低調。看見自己很害怕,但還是揮著書包沖了上去;眼下不過晚上八九點鐘,若是要去墳場,時間倒是非常寬裕。
在蘭姆的視野中,秦非清楚地看見,那片黑暗距離自己越來越近。他們現在既然已經成了活尸,行起事來自然就要遵從僵尸的習性。
“主播對‘聊了聊’的定義是不是有什么問題呀哈哈哈,拿板磚和鋼管聊嗎?”事實上,就在這電光石火之間,秦非已然有了另一個猜測。
他再一次站在了那條十分熟悉的走廊里,燈光明亮,墻壁雪白,木質地板光潔不染塵埃。……
而且,即使白不走雙,秦非也同樣不能一個人回到義莊。
不是他故意隱瞞,實在是他信不過刀疤。蕭霄抬手掐自己的人中:“好緊張好緊張!”下一秒,看守的情緒突然崩潰。
秦非一口回絕:“不行,12點以后我還有其他的事情要辦。”“你不用去考慮誰快死了、誰還早著,也不用去考慮誰該死、誰不該死。”
這樣一想的話……這幾人從在大巴上就總扎成一堆,也不知他們聊了些什么,過了沒一會兒,那個黃頭發名叫談永的青年被推了出來。
卻被談永頭也不回地一把甩開:“還能干嘛,別人不告訴我,還不準我自己出去找線索?!”蕭霄從來沒有想過,在副本中,竟然真的會有秦非這樣,在危急關頭舍己救人的人。蕭霄神色怪異地上前,道:“秦大佬,你在干什么呢?
前方的路已經被堵死,身后是早已亂成一團的村民,和其他氣勢洶洶的僵尸。直至串聯成長長的、筆直的、間距一致的隊列。“很好啊,風景不錯,村里的大家也都非常友善。”
他伸手,將右邊僵尸的頭輕輕拂開:“婉拒了哈。”宴席就這樣進行著。
好像他天生就該待在這個副本里,他就是這個副本的一部分似的。“最危險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秦非雙手抱臂,在林業身后緩緩念道。他自知這一波是無論如何也逃不掉了,一張臉漲得通紅,試圖做最后的努力去勸服玩家們:“我沒騙你們,那家里真的有鬼!”
大巴車內,秦非的腦海中正不斷響起熟悉的機械女聲。這張告示張貼在迷宮入口處,旁邊掛著一盞極小的燈,拳頭大小的火光勉強將上面的文字照亮。秦非眉心緊鎖。
秦非驀地皺起眉頭。
“晤,其實,弄斷這條電話線,我還真沒什么特別合理的理由。”秦非一邊說著一邊搖頭,順手拉開了電話下方的小抽屜。隨著秦非的話音落,亂葬崗中的眾玩家瞬間混亂一片。秦非卻笑了笑,目光灼灼地盯著林業。
如果硬著頭皮死找。
最后這趕尸人也的確憑著這套法術,將老兩口兒子的尸體從冥界帶回了人間。之前在告解廳里,鬼火他們曾將3號的里人格認定為“懶惰”,正是因為每次在尋找線索或者聚眾討論的時候, 3號都像一灘泥巴一樣癱在一旁,既不說話也不動, 從來不參與進來。秦非不知道它的目的是什么,但總之,肯定不會有什么好事。
秦非:……蕭霄實在笑不出來。秦非卻不以為意: “這個副本哪里不陰森森的?”
然而。女鬼:“……”不是蟑螂,也不是老鼠。
緩緩抬起手,沾滿血氣與碎肉的斧頭在燈光照耀下閃出銀色的寒光。秦非道:“你不用去考慮其他人”“這種音色,網戀可以把我的褲衩子都騙掉。”
長什么樣子?唔……想不起來了。“閉嘴。”在短短一分鐘之內,秦非對鬼火說出了三途曾說過的一模一樣的話。
雖然很輕,距離很遠,但卻十分清晰,秦非確信自己沒有聽錯。對付起僵尸來雖然有些專業不對口,但僵尸多少也能夠和邪祟沾點邊,左側僵尸的動作變得極為緩慢,就像是被什么東西絆住了手腳,一舉一動都像是被慢放了十倍似的。直到他眼睜睜看著那六人走入廂房,房門砰的一聲關上。
秦非早就發現,在剛才漫長的吟唱過程中,他的身體不能動了。簡直要了命!
秦非說完,程松的臉皮輕微地僵了一下。王明明的媽媽:“快來吧兒子。”
tmd他終于知道在里世界的時候是什么東西在蹭他的手了,居然就是這玩意兒……
他可是偉大的撒旦!是偉大的魔鬼!
“呼~”秦非聳聳肩:“舍不得孩子套不著狼。”地面的小幅度震蕩雖然沒有持續多久,但也的確為秦非爭取來了十分寶貴的逃命時間,即使那瀕臨死亡的十余秒內,他的大腦依舊沒有停止運轉。
直播進行到如今這個節點,新老玩家的區分已經十分明顯,玩家們十分自覺地將隊伍劃分為了兩半,老玩家神色鎮定地走在前方,新人們則面露警惕,不遠不近地跟在老玩家身后。
作者感言
對于絕大多數正常人來說,即使沒有做任何心虛之事, 在被人如此密切地注視時依舊會難以自抑地心里咯噔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