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話在秦非聽來簡直像是失了智,但竟然真的有人附和:“我同意,這車開得不快,我們可以從車窗里直接爬出去。”
比如笨蛋蕭霄。
“徐家有一個后人,告訴了我一件事。”他們又將視角切了回來。蜘蛛吃耳屎!山豬坐飛機!龍卷風摧毀停車場!
“你在撒謊!”黛拉修女的聲音尖銳起來,“這也不是那也不是,你就是一個無恥的騙子!”
“一旦迷宮消失,迷宮中的人也會跟著一起煙消云散。”副本進行到如今,秦非已經可以猜出一部分人的隱藏身份。
秦非的指尖輕輕磕著床板。對面沙發上,四個人就那樣目瞪口呆地看著秦非和NPC閑話家常,你來我往之間已經將關系籠絡得無比熟稔。如此打過照面,秦非心里基本已經有數。
她陰惻惻地道。玩家們只需要看一看那些視頻,在里面挑一款自己喜歡、積分又能負擔得起的就行了。
蕭霄怔怔出神。
“你們懷疑那個大爺就是彌羊??”
那態度比起之前在其他囚室時好了不知多少。
不到萬不得已,絕不找對方的麻煩。無論是在大巴上還是在禮堂中,秦非的表現都毫無疑問地昭示著一個事實:這個玩家雖然看起來溫和,實際卻并不好惹。他記得他之前聽蕭霄說起過,從F級升級到E級的通行證,只需要花1000積分就可以換購。
當天,服務大廳所有的人都知道,那個剛升上D級的新人榜首從蝴蝶的眼皮子底下溜進服務大廳,關掉了自己的排名信息,然后又毫發無傷地跑了路,將一大群高級玩家溜得團團轉。他將自己與他的靈魂相互捆綁,準備一點一點將它蠶食,卻沒想到,當時掌握著蘭姆身體的是12號人格。
“怎么回事,你們有沒有聽到那個聲音?”……不,那甚至根本就不是字了,而是一些僅有外觀與文字雷同的、毫無意義、雜亂拼湊起來的符文。
他關掉彈幕翻身下床,來到書桌邊。秦非最擅長的事情就是把控人心,只要張嘴,能把死的說成活的,白的說成黑的。
手臂起伏的高度規律得像是一架機器。
其實他剛才就覺得不對勁,車上的人醒來以后表現出的反應實在有些太大了,有的人失控得甚至毫無緣由。蕭霄點頭:“所有人都很奇怪,有幾個人雖然不像那些說胡話捶墻的表現得那樣明顯,但看起來也挺不對勁的。”
再然后,只需靜待時間流逝即可。僅此而已。可無論他怎樣努力,就是無法將那箱子撼動分毫。
巨大的……噪音?
黛拉修女隊大家非打即罵,稍有不如她意義的地方,她就直接把人拎去小黑屋電棍伺候。反正也是一群菜雞主播玩垃圾副本,有什么好認真看的!不知不覺間卷入了奇怪話題的秦非,此刻的處境卻絕對算不上輕松。
可是這個辦法已經被秦非否認了。
三途和鬼火站在會議室最外圍,雙手抱臂,遠遠看向被人群簇擁起來的薛驚奇。這次輪到蕭霄臉上冒出問號:“?”
村長的呼吸急促起來,雙目赤紅,跌跌撞撞地走向又一口棺材。又近了!鬼嬰仍舊抱著秦非的脖子,隨著秦非的動作, 鬼嬰啪嗒一聲掉在地上,露出委屈的表情。
“徐家主人說了,無論是什么人,只要對那本書動了心思,都不能活著離開這里!”鏡中人面上露出一個怪異的笑容:“我,就是你呀。”
但,實際上。秦非輕笑著,說出了正確答案。那種體驗,就好像有四個大漢摁著他的肩膀把他壓在地上,而他的面前正坐著一個人,那人伸出腳來,讓他用舌頭舔他的鞋面。
有時,一些NPC出于個人原因,會給玩家留下假規則,用來迷惑、陷害他們。“你在看什么?”那雙渾濁的眼珠定定地看向秦非的眼睛,就像是想要通過這對眼眸窺測出他內心深處最真實的念頭。手起刀落。
或許是大巴車內的規則與村中不一樣,又或許是導游被過于強烈的好感度暫時蒙蔽了雙眼,這回導游沒有退后,而是由著秦非笑嘻嘻地站在了和他不足一拳的距離內。6號在表世界的休息區里已經用清水將自己渾身洗凈,而秦非,雖然他用手怕清理了自己的手和臉蛋,可他衣袍上那些血跡,卻還明晃晃的暴露在那里。
——當然,即便如此,也并不妨礙秦非在進告解廳之前,產生過要把24號丟出去喂0號的邪惡念頭。他的身體沒有一處是能動彈的,但嘴巴卻沒有被封上。
似乎是發生了什么令宋天意外的事,墻的那邊傳來一聲充滿疑惑的悶哼。“靠!要不是他歷史直播次數是零,我真的沒法相信他是新人!”在這片巴掌大的亂葬崗上, 假如按照一塊墓碑一個主人的數量計算,此時此刻起碼齊聚了二百余個面目猙獰的尸鬼。
——在這一點上,秦非倒是十分意外地和6號的思路達成了一致。蕭霄這樣一形容,右邊僵尸倒是反應了過來。
他頓住腳步,卻沒有回頭——在中國傳統的鬼故事體系中,當背后有人觸碰或是喊你時,“回頭”大概是最快自找死路的應對方式。
作者感言
這是一節人類的手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