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刻過后,一顆圓潤的、還冒著鮮活血氣的眼球躺在了秦非的掌心。“他們的里人格對他們的影響越來越大了。”“你是特意等在這里的?”蕭霄詫異地問道。
他們是不愿意理你,可不是不愿意理我們所有新人。秦非頷首,向鬼女道謝。
這個里面有人。蕭霄有點害怕,他覺得秦非這樣似乎有點太過于鋒芒畢露了。
休息區(qū)似乎是表里世界翻轉(zhuǎn)時固定的傳送點,無論翻轉(zhuǎn)開始時玩家們身處何處, 翻轉(zhuǎn)結(jié)束時,都一定會出現(xiàn)在休息區(qū)的走廊里。
一路上都低垂著頭的導游此時終于仰起臉來,他完全無視了近在咫尺的僵尸,動作一如即往地緩慢,他伸手,從身上斜挎的破舊布包中翻找出了一只暗紅色的鈴鐺。秦非總算明白自己那些跑掉的觀眾是去看什么樂子了。小院內(nèi)的空氣如死一般寂靜,只有慘白的月光靜靜流淌,在義莊院墻上投下妖魔般虛晃舞動的影。
他立在窗邊落進來的陽光中,燦金色的光線在他的臉上勾勒出一圈金黃色的暈影,看起來充斥著若即若離的破碎感,美得不似凡人。
越來越近。借著肘部的遮擋, 他側(cè)過頭,給了蕭霄一個眼神。
這三個同樣站在玩家對立面的存在,實際上并非牢不可分。秦非詫異地揚眉。
“你可真是……”
有其他靈體一臉莫名其妙詢問他們:“發(fā)生什么事了?你們到底在唏噓些什么啊。”
見有人動了,導游的尖嘯聲戛然而止。
短短十余秒,提示音便接連響起三次,但秦非沒有時間查看屬性面板,他的雙眼正緊盯著前方不遠處的刀疤。秦非身邊,一個看守竟率先繃不住了。難道今天他注定要交代在這里?
19號此行就是為了說服3號和他們一起,先把6號解決掉。接著極迅速地低下頭去,抬手擦了擦嘴角。剛才在義莊門前導游就提到過,“不要直視神像的左眼”,現(xiàn)在宴會上又有與眼睛相關的環(huán)節(jié)。
——他是從第一天晚餐回來以后才不再露面的,那個時間點,正好是導游公布進一步詳細規(guī)則、奠定棺材“安全屋”定位的時刻。薛驚奇感覺到有人在打量他,便回望過去。祂降臨在了這個世界上。
距離那怪人越來越近,越來越近。“這個我已經(jīng)記不清了……唔,對,你別看我長得年輕,其實今年已經(jīng)有52歲了呢。”
“這小子真的好奇怪,我之前就發(fā)現(xiàn)了,那些NPC都對他好好哦……”他就差沒貼臉說安安老師會耍賴了。“嗨呀,不要尷尬,大家都是熟人。”秦非笑瞇瞇道。
不得不說,直播間的觀眾確實是足夠變態(tài),還好秦非身處F級體驗世界看不見彈幕,否則他只會覺得,自己對觀眾的變態(tài)程度還是沒有清晰的認知。可這種道具,從來只會出現(xiàn)在那些天賦技能已經(jīng)進化進化再進化、自身積分也早已累積到一定高度的大神身上。果然,臥室的鏡子有問題的,并不只有他一個。
秦非想起2號晚餐時那野獸般的模樣,想起他夜嘴角邊殘留的血跡,心中涌起一陣惡寒。在如此高強的運動下, 秦非喉間很快涌起一股血腥氣,淡淡的鐵銹味在口腔中彌漫。他小小聲地感嘆。
一眾玩家面面相覷。紙面上,白紙黑字地記錄著長長一列材料:活動中心大廳里,玩家們竊竊私語。
撇去0號和那兩個構(gòu)不成什么傷害的,剩下的也足足還有5個。她那時似乎是說要去處理什么事,看樣子,現(xiàn)在還沒回來。
秦非眨了眨眼,邁步踏出祭堂。“只要你能去把12號殺了,我就留你一條命。”
修女望向眾人的目光充滿了不善。
一種十分奇異的、軟而黏膩的、像是肉一樣的觸感從他的手背處襲來,順著神經(jīng)一路蔓延到大腦。秦非連片刻的遲疑都沒有, 笑盈盈地肯定道:“那是當然,我從不無緣無故騙人。”饒是如此,王順依舊沒有停止進食的動作。
秦非眨了眨眼。E級大廳比F級大廳的構(gòu)造要復雜一些,2樓是高階靈體專用的貴賓觀影區(qū)。這一次導游連眼神也沒施舍給秦非一個。
總之,在某一瞬間,那股將他與死亡牢牢牽扯在一起的神秘力量竟真的消失了,像是一根橡皮筋被繃緊到極致后猛然扯斷。
鬼火倒是挺有興致,繪聲繪色地向秦非描述起剛才的場面。又或許,會帶來新的游客。
再癱下去好像也不是個事。
很快,新的打擊便接踵而來。“你看到了。11號,你確實看到了。”而這個條件,有兩種理解方式。
狹窄的電梯緩慢下行, 電梯四面貼著各種各樣的廣告單,還有電子喇叭持續(xù)不斷地播放著音樂。
“假如”秦非發(fā)生了什么意外,他也并不希望頂著一顆空空的腦袋、好不容易茍到現(xiàn)在的蕭霄,和他一起殉在副本里。
作者感言
他大晚上過來干嘛?